韓青雲神情一震,質問道:“你要玉龍珠做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白慶天厲聲喝道,“以你‘南劍’的身手,盜玉龍珠難不倒你,咱們後天中午一手交珠,一手交人!”
“不行!”韓青雲也是一聲大喝,他目光如炬,直視著白慶天,讓白慶天不禁打了個寒戰。“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玉龍珠是武林之寶,怎能輕易交給你?”
白慶天被他的目光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惶然無措之下,喃喃自語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韓青雲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轉身疾然而去。
白慶天惶恐地望著他出了廟門,額上竟然冒出了冷汗。白衣少女見狀,急道:“師兄,你怎麼了?”
白慶天這才回過神來,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仍心有餘悸,訥訥道:“他的目光好厲害!還好沒讓他看出你並不是寒雪兒,否則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白衣少女道:“可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怎麼辦呢?”
白慶天思忖了片刻,道:“還是依計而行,我清楚韓青雲的為人,為了寒雪兒,他可以不顧一切。隻要他去徐家莊盜寶,那我們就既能得報大仇,又能幫聖主得到玉龍珠!”
在廟宇上的朱小青聽得此言,不禁怒火直起,暗道:“可惡!有我朱小青,你們的詭計休想得逞!”忿忿不平之中忽又產生了一絲疑惑:“聖主?聖主是誰?”可她也來不及細想,飛身落地,朝韓青雲遠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天色漸亮,一輪紅日初升,放射出萬道金光,照在晶瑩潔白的雪地上,爭相輝映,顯得格外耀眼。就在這時,一縷極為清細的笛音飄忽而來,回旋在這萬裏平川上。韓青雲巍然立在一個小山頂上,太陽仿佛正從他身後升起,在萬道霞光的襯托下更顯得高大挺峻,氣宇不凡。笛音從劍笛中傳出,依然充滿著無限的淒涼與悲苦,讓人不禁黯然神傷。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在?楊柳岸曉風殘月……雪兒,當初你給我講這首柳詞時,我笑你太多愁善感。我真是無知,原來這世上有這麼多讓人傷感的事!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感情?為什麼不多一點兒快樂而少一點兒悲傷呢?”韓青雲手握劍笛,目視著遠方。
這時,朱小青也飛掠而來,正想向他打招呼,卻聽他又喃喃自語道:“雪兒,這一個月來,你在海那邊開心嗎?此刻,你是否也在聆聽我的笛聲?”說完,他又把劍笛置於唇邊吹奏起來。
朱小青靜靜地佇立著,任憑那低緩的笛聲在耳邊嫋嫋不絕,心中也不禁思潮起伏:“聽他剛才的話和這笛聲,他並沒有把白慶天的師妹連雲綃誤認為雪兒,可他為什麼……”正思忖著,韓青雲已收好劍笛,飄然而下。他似乎並未注意到朱小青在下麵,欲獨自離去。
朱小青急忙叫道:“韓大俠,等等!”
韓青雲停下身來,這才發現朱小青就站在不遠處,不禁略帶歉意地說:“原來是姑娘,你……有事嗎?”
朱小青遲武疑片刻:“你……真的要去徐家莊盜玉龍珠?”
韓青雲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朱小青見他臉上的神情極為奇怪,淒然之中帶有一份肯定,肯定之中又帶有一份憂慮,憂慮之中還隱含著一種凜然的豪情。朱小青捉摸不透,說道:“玉龍珠是武林傳言的寶珠,這次用於武林宴,已經引起了眾多武林人士的注意,你此去盜寶,萬一暴露身份,豈不……”
“我這大名鼎鼎的‘南劍’豈不聲名掃地,遭武林同道唾罵了,是不是?”韓青雲苦笑了一聲,“名是什麼,利又為何物?古往今來,世人為之忙碌追逐,甚至拚殺爭鬥。可這一切最終不過是一抔黃沙伴白骨而已!”
朱小青還想說什麼,卻被韓青雲阻止了:“姑娘,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不過是一個天涯淪落人,能得到你的關心和照顧,在下感激不盡!萍水相逢終需別,日後有緣再相見,告辭!”說完,他雙拳一抱,便轉身而去。
朱小青見自己的好意又一次被他拒絕,心中不禁又氣又惱,大喝道:“韓青雲,你這算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情癡嗎?”可韓青雲已經遠去,朱小青也隻有忿忿不平地跺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