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我舅母在一決高下……
窗戶外麵好像有隻貓一直在叫,聲音婉轉像是經過嚴格聲樂訓練的。大熱天地不好好睡覺,把秋天搞得跟春天一樣生機勃勃的簡直受不了。突然想起好像有個同學說過他家裏的貓不分四季叫春一年從頭叫到尾。啊差點忘記了寫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一向酒量很好的我今天竟然吐了兩次,還有就是初遇林楓,我要把它記下來。
有些地方即使你從來沒有去過,但是當你真實地走在上麵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在幾年前,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年齡的一個時間長度之前你來過,你到過,你真實地居住過,每個地方每個角落你都撫摩過。臨川對於我就是這樣的存在。真實而又略顯荒誕地出現在我麵前。
早上很早就醒來了,因為要第二天開家長會,所以今天並沒有事情。學校應該是這樣想的。就算學校不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們肯定是這樣想的。於是這一天就變得格外充滿意義並且光彩奪目。可是我是個無趣的人。既沒有享受精神的歡樂也沒去放縱下肉體。我就是來回地在附中走走停停,看那些高大的香樟怎樣一棵又一棵地覆蓋了城市隱藏了光陰虛廢了晨昏。啊啊啊,竟然文縐縐起來了,要命。不過感覺真的很奇怪,像是很多年前我肯定在這裏的學校跑過好幾圈,在這裏的街邊等過車,在這裏的雜貨店裏買過一瓶水,在這裏的樹下乘過涼,在這裏的廣場上放飛過一個又一個風箏。
中午吃飯的時候繼母打電話來了,於是飯沒吃完就開始和繼母聊電話。聊了一會兒聽到外麵的人有一兩聲咳嗽,於是恍然醒悟自己是在別人家裏。於是匆忙掛了電話,跑回桌子麵前三五口隨便吃了點飯然後把桌子收拾了。不過還好明天去學校,否則在顧偉新家裏呆下去我一定會變得神經質。我想人終究是喜歡呆在自己所熟悉的環境裏的,一旦環境改變,即使周圍依然水草肥美落英繽紛,可是總會有野獸的直覺在瞬間蘇醒,然後開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今天的日記真的有點惡心,我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文人,哎呀呀,這真是一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從初中開始看見那些整天口中念念不忘文學的男生我就從頭到尾不敢接近他們,一靠近就是一陣濃烈過一陣的酸味讓我劇烈抖動。太折磨人了。而且外形多是一個星期不洗頭穿著油膩不清的衣服,帶副黑色的眼鏡睜著一雙猥瑣的眼睛。天地良心這絕對是噩夢。
其實真正對生活充滿敏銳且能寫善文的人,你在生活裏是無法看出來的。那些在你身邊嘻哈大笑沒心沒肺的人,才是生活靈感最大的承接者。我身邊的很多朋友,寫了一手好文章,可是,如果拋棄他們的文字而言,他們在平日裏是離文學遙遠得無法再遙遠的一群人。反正今天的日記已經被我弄得文縐縐的惡心起來,那我幹脆到底地再惡心地總結一下人生。
附中公交車很有格調,也許是因為沒有什麼人所以讓我感覺什麼都大。座位很大,我一個人坐了個雙排坐感覺像坐沙發一樣,閉上眼睛也許能想象成床墊。窗戶也是很大的,以至於開到街邊的時候那些香樟的枝葉有時候會突然地就伸進來衝我打個招呼然後又嗽地抽身出去,感覺跟周星弛一個風格……然後看到一個很好看的男生。本來我很討厭有錢人,這個人也一樣,穿了件CK的T恤騎了輛超級拉風的山地車。就算有山地車不算什麼,可是中國能買到CK的城市有幾個?估計也是從香港帶回來的吧。還好他不像一般的暴發戶一樣穿著很明顯的LOGO字樣的衣服,而是在肩膀處有若隱若現的標誌。而且他幹淨的臉讓我不好意思去討厭他。哎,看來這個年代裏還是以貌取人的人多啊,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