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古樸而深邃的牢。
占著幾乎是四五個院落的麵積,磚牆很破敗荒涼,看樣子是很久沒有使用了。
三個青色勁裝的少年沿著爛泥路趕來,三人麵色很謹慎。
‘吱呀’一聲,推開已經快要脫落的鐵門,院子的景象落入三人眼中。
破碎的缸子、褪色的葉,死氣飄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沒有多餘的牢,隻有一個公開於空氣中的牢。
隻見裏麵是一個衣衫襤褸,消瘦不堪的少年。
四根胳膊粗的大鐵鏈緊緊的捆住了少年的四肢,他緊緊倚著牆壁,頭發散亂地披下來,看不到眼睛。
“陳餘白。”為首的麵色冷峻嚴肅的說道,他是在叫那個黑暗中少年的名字。
少年,也就是陳餘白,沒有反應。
“陳餘白!”加大了聲音,空氣中蕩起了一陣波動,無風,但是卻刮起了地麵上的枯葉。
“吵什麼吵…。”聲音從黑暗處傳來,聲音一點也不大,三個青袍少年卻臉色大變,如白蠟一般蒼白。
忽然,四道鐵鏈上金色光芒閃過。
陳餘白全身顫抖了起來,散亂的頭發更加散亂,並發出難以忍受的一聲痛呼。
“陳餘白…,你膽敢用‘神魂之力’反抗?”為首的少年定了定心神,看到閃過的金色光芒,心中底氣充足。
即使陳餘白已經靈氣盡失,家族卻極為重視的消耗巨大靈石製作了這個‘鐵鏈法陣’。隻是因為陳餘白,太危險…
不是戰鬥力的危險,而是血脈。
陳餘白抬起頭來,一陣血色的精芒閃過眼角,三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是模模糊糊看到是血紅色的…
魔族!
令人心悸的血紅色的眸。
“反抗,你能奈我何?”陳餘白臉色冷若冰霜,周圍空氣都仿佛凝結了幾分,血色的眸子更帶一分冷意。
為首少年麵色很陰沉,話鋒一轉:“我隻是來告知你,明天就是你的處決日,望你好自為之。”可是他的臉色在轉瞬間變得病態,“在人類你是廢物,即使擁有魔族的天賦血脈,你仍然會是廢物,在魔族作乞丐都會被殺!”
陳餘白楞了一下,赤紅色的眸子散發異樣的光芒,黑發繼續散亂著,他沒有說話。
“我們走……”三個少年沒有給陳餘白回過神的時間,急匆匆的走出門口,陳餘白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走出院門幾步,三人不一而同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餘白師兄…”走在後頭的一個麵如土色的少年話還未落下,走在前頭的便打斷了他的話。
“陳心鬆!他已經不是你的師兄了。”
“可是紀晉老師並未將他趕出師門。”那個被訓斥的少年叫陳心鬆,臉上一陣不服氣。
在說到紀晉這個名字的時候,陳心鬆臉上浮現敬佩的神色。
“在紀晉老師的眼中餘白師兄還是最有天賦的人,即使在餘白師兄喪失天賦以後。”陳心鬆不改口,仍然叫著陳餘白師兄。
“紀晉老師走了快一年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餘白師兄會是魔族吧。”另外一個一直沉默的少年也開了口。
“既然陳餘白是魔族,那就沒有理由活著…他是無惡不作的。”
“瑕羅師兄,為什麼你對餘白師兄有那麼大的偏見,還放不下那件事情嗎?”陳心鬆不解的問道。“誰都知道你喜歡‘洛雨’師姐,可也不至於這樣詆毀同門吧?即使餘白師兄是魔族,可他從來沒有做過傷害過我們的事情!”
“不要再說了!休怪我無情!”陳瑕羅怒意燃起。
陳心鬆被這吼聲嚇住了,怔怔的看了一眼陳瑕羅,他沒有再說話,心裏卻有著怒火。
他們三人沿著來時的荒蕪小路走了回去,三人心裏有著自己的小九九,所以都悶著頭沒有語言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