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口上好的棺材。”侯毅說道。
“好咧。”掌櫃見生意上門，很是歡喜，領著侯毅來到一口棺材前，說道：“您是要現成的，還是定做？”
侯毅一邊打量著棺材鋪，一邊說道：“我要一口你們東家親手打造的棺材。”
掌櫃一愣，狐疑地看著侯毅，說道：“您識貨，不過這價錢要貴一些。”
侯毅笑道：“我還要一個收屍人。”
“有，我這就給您找。”掌櫃來到夥計身邊踢了一腳，喝道：“去把老黑找來。”
“先把你們東家請來吧，就說侯毅求見。”侯毅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您是侯爺？”掌櫃顯然知道侯毅，回頭用眼神示意夥計。
夥計點頭，跑了出去。
掌櫃給侯毅端過一碗茶來，陪侯毅聊天。
“府上何人仙逝？”掌櫃問道。
侯毅喝了一口茶，說道：“是蔣伍的母親，死了好幾天了，都沒有人知道。”
掌櫃很是驚訝，接著又恢複了生意人的笑臉，讚道：“侯爺仁義。”
“無所謂仁義不仁義，那蔣母也是一位慈母，不應有此結局。”侯毅雲淡風輕地說道。
差不多兩盞茶的功夫，老鬼來到棺材鋪。
掌櫃趕忙起身迎接，湊到老鬼耳邊說了幾句。
老鬼的臉上閃現出驚訝的神情，但隨後消逝。
“侯先生！”老鬼抱拳。
“周先生。”侯毅還禮。
“聽說侯先生替蔣伍葬母，我不得不說一句，仁義。”老鬼說道。
“能見周先生一麵是在不易。”侯毅笑道。
兩人分主客坐下，沉默了片刻。
老鬼說道：“看得出來，侯先生不單單是來買棺材的。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戶部主事賈功讓我接管南坊稅收，不知侯先生有什麼想法？”
侯毅冷笑道：“南坊稅收有東城稅司負責，我能有什麼想法？”
老鬼笑道：“我就是東城稅司。”
侯毅道：“那你隻管照章收稅就是。”
老鬼沉下臉來，“先生這話就是不給麵子了？”
侯毅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老鬼揮了揮手，五六個人拿著棍棒衝進了棺材鋪。
侯毅冷笑一聲，將藏在長袍裏的佩劍拔了出來。
老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那把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有膽你就來。”老鬼並不害怕，還往前靠了靠，任由劍鋒劃破了自己的脖子。
侯毅頓時明白了，這是個不要命的狠角色。但他果真不要命嗎？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侯毅並不相信，於是說道：“我數三聲，如果你想賭一把，不妨試試看。”
老鬼冷笑，替侯毅數了起來，“一，二……”
侯毅橫下心，手腕一用力，劍刃切近老鬼的肉裏。老鬼的脖子頓時鮮血直流。
“等等。”老鬼的額頭冒出了冷汗，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侯毅笑了起來，還劍入鞘，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把劍不知斬殺了多少寧國人，你的脖子未必有寧國人的硬。”
老鬼捂著傷口不說話。
“你不過是個地痞流氓，少跟我這表演那套‘不要命’的把戲。”侯毅看都不看老鬼，走到一個棺材前，將一把銅錢灑在裏麵，對戰戰兢兢的掌櫃說道：“把這個送到蔣伍家裏，收屍人也要去。”
說罷，侯毅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