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千金市駿骨明身世夜月返芳魂(18)(1 / 2)

且說容佩馨在心玉走後,就寫了一封信,附上那枚戒指,傍晚時候,由邵老台送往何宅。邵老台到了何宅。一問女仆,知淩心玉一天沒有回來,也自奇怪,把信交給鳳宜。鳳宜看過信,順便把戒指戴在手上,也未理會。她想等心玉回來,把幾件事再向她交待交待,然後就一無牽掛地去辦自己的大事。但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一夜放心不下。

第二天上午,淩心玉還沒回來。這是心玉搬來以後從來沒有過的事,到鄰近往心玉學校宿舍掛了電話,那邊回答心玉並未回校。在家正在猜疑,邵老台也來探聽,正都摸不著一點消息,女仆來報說商行的掌櫃有事求見。

原來何振邦到天津作寓公,不能把錢財坐吃山空,就出資經營一家商行,聘請掌櫃主持其事。日前鳳宜曾把全部家產交托心玉,所以心玉知道此處。防備直接說出鳳宜地址會對鳳宜有所不利,而且把信故意送到此處,也會使鳳宜感覺到必有蹊蹺。當下掌櫃進到客廳,說是有個叫穀中挺的人到商行來要見太太,來替淩小姐拿東西,因太太交待過一概不準往家裏領人,所以讓來人在商行等待。說時遞上一封信,鳳宜看出是心玉的筆跡,隻見信中寫道:

何太太:家姊來津臥病,我須在此護理,因急需用項,請將前托存尊櫃皮包一隻交來人帶下為感,情可詢來人。

心玉鳳宜看過這信,知道事有蹊蹺:心玉和自己,情同姊妹,勝似骨肉,斷無在信中稱自己為何太太之理;再說心玉與自己同住卡德路本宅,送信送到這裏,必是迫於不得已;而且還有一個更大的漏洞,心玉並沒有在本櫃托存什麼東西,信中卻說來取什麼皮包,可見她送信的目的,不是來取什麼皮包,而是送信給我,讓我知道她的處境非常困難。那邵老台一聽穀中挺的名字,連說這人不是好東西,把穀中挺的為人一說,鳳宜更相信剛才的判斷,為了探聽心玉的下落,與掌櫃和邵老台一同,叫了車來到商行,鳳宜一人會見穀中挺。

穀中挺一見這位何太太年輕貌美,又有那種雍容華貴的氣派,不由兩眼骨碌碌亂轉。鳳宜看出他不是良善之輩,因要探聽心玉的下落,不能不虛與答對。穀中挺隻說意如來津,姊妹見麵十分親熱,不料意如突發急病,心玉脫身不得,所以讓他來取東西。鳳宜點頭,表示相信,隻說這東西最好讓她自己來取,再忙也不在乎個把鍾頭的時間。穀中挺推說實在分不開身,親筆信件也是一樣的。

鳳宜道:“雖說有親筆信,可是她這包內東西貴重,得一件件當麵點清,如果她實在不能來,我們就派人送去,當麵交給她。”

穀中挺忙道:“那就請何太太跟我走一趟吧!”他心想,隻要你去,那是你自己送上一筆財路。來時由你,去時可就不由你了。

鳳宜問:“在什麼地方?”

穀中挺道:“不遠,就在南市。您去,我給您叫車去。”這小子想把鳳宜騙去。鳳宜道:“你留下地址,也許我去,也許派別人去,下午準送到。”

穀中挺道:“那好,您到南市旅社找鄭掌櫃,他是我的朋友。”

鳳宜聽到這個地址,明白所說的鄭掌櫃就是仇人鄭子範,因為這幾天在南市旅社周圍作了一些查訪,知道這旅社正是鄭子範所開,自己和他有深仇大恨,幾年來忍辱含恨,就是為的要手刃此賊,現在義妹心玉又落入他的魔窟,這魔窟就有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與賊同歸於盡,但目前還要拯救義妹,使她平安脫險,這倒要籌劃一番。想到這裏,仍不動聲色地向穀中挺道:“你說的鄭掌櫃,可是台甫子範?”

穀中挺道:“正是,何太太認識?”

鳳宜微微一笑:“多年不見了,聽說他在這裏發財,早想去拜望他,總是不得便兒。下午要是沒事,我興許去看看淩小姐,也就便看望鄭先生。就是我不能去,這事也好辦了,鄭先生是南市的頭麵人物,去人當鄭先生的麵點交清楚,也是一樣。”

穀中挺連聲說是,興衝衝地告辭而去,自以為回去向鄭子範稟報,又為本幫開拓了一條財路,一定會大受嘉獎。

穀中挺所言,邵老台在簾後聽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心玉身陷賊手,心內非常焦急。心玉是義弟佩馨的未婚妻,佩馨被通緝不能露麵,救心玉是義不容辭之事;再說這鄭子範又正是言鳳宜的殺父仇人,自己早有計劃代她殺死此賊,如今兩件事並成一件事,已經不能遲疑了。於是與鳳宜計議,邵老台當時就到南市旅社去探察情況,隨時察看動靜,要鳳宜速去官麵報告。

鳳宜也琢磨一番,如果隻是報個人冤仇,就這機會前去,不惜和仇人同歸於盡,但為今之計,還要拯救心玉,看起來勢必要驚動官方了,鄭子範這類人物是地頭蛇,他和官麵雖然通氣,手眼隻能勾結該管地麵的公私兩麵,至於軍政上層機關,他是夠不上的。警備司令部參謀長,是何振邦在講武堂的同學和好友,雙方家眷也有來往,正好利用這個關係包抄匪窩,救出心玉。於是回家做了一些準備,隨身帶上應用的物件,坐車來到參謀長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