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血枝他們的身份是什麼，我也知道他們對你這麼縱容不隻是因為你和血枝之間的關係，還因為你救了何醒的緣故，所以我知道他們都是莊老師和成師母的學生，敬愛著他們的學生，他們很多人在當年的戰爭中很活躍，其中有些人我還認識。”莫立原低低地說，略顯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種帶著傷懷的味道來，“雖然我不覺得他們走的道路是錯誤的，但是我和你一樣，雨珊，我對他們的一些手段很不苟同。”
莫雨珊感受到了莫立原語調中的那種傷懷，莫立原的身上一直有著一種淡淡的憂鬱氣息，這種氣息配上這種傷懷的調子很容易感染周圍的人，更何況這件事情真的是很傷懷。
瞬間氣氛沉默了一下，不過真的隻有一下子而已，時間並不允許他們過多地沉浸於過去，他們必須麵對未來，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身份，用各自的身份麵對未來。
莫雨珊首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首先打破了這份傷懷的沉默。
“今天參加審訊的四大政權的高層們有很多是彌祁安插進來的人，更何況夜禮言也在，現在這個消息肯定已經傳達到彌祁和夜戰天的手上了，夜禮言說不定暗中已經排除人手去調查了。”莫雨珊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眉頭再次凝重地皺了起來，“而以我對他們的了解，彌祁估計會把主要精力依舊放在四大政權的控製方麵，關於莊老師和成師母死亡的真相--雖然我們的確已經確定是樂寰舟大元帥下的手了，但是他們肯定還是會不放心地全部調查一遍，就像我們這邊的舉動一樣。”
莫立原點了點頭，對莫雨珊的觀點表示讚同。
“畢竟這件事情太嚴重了，我也暗中安排了人手去調查了，這件事情牽連的人一定很多，肯定會有執神機關內部的人。”莫立原說，“這樣我也同樣有了插手調查的借口。”
莫雨珊咬了咬下嘴唇，突然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好，於是還是舉起手咬住了雞腿，在狠狠地撕扯下一塊美味的雞肉後繼續開口敘述自己的分析。
“夜禮言我還算放心，他大概會和夜戰天分兩部分著手調查，夜禮言可以得到明麵上的那些資料線索，周瀝銥提供的那些他都能夠得到，而夜戰天會用他的手段去獲取黑暗中的一些資料線索，不擇手段地得到那些，直到徹底證實這一切，徹底地揭示所有的真想，到時候……”莫雨珊停頓了一下，說到這裏她突然說不下去了，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到時候夜戰天會……”
她竟然還是說不下去。
莫立原看著自己妹妹的臉，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開口用自己低沉的聲音幫莫雨珊接下那段她說不出來的話。
“到時候夜戰天大概會闖進監獄直接把樂寰舟大元帥殺掉。”莫立原說，“親手把他殺掉，親自看著他在自己的劍下慢慢地徹底死亡。”
莫雨珊咬著嘴唇，淺褐色的眼睛深深地凝結成濃重的色彩，接著她好像在努力接受剛才莫立原所接下的話語或者在抑製著什麼似地，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
“其實我也想這麼做，我也想親手殺了他，親眼看著他在我的劍下慢慢地死亡，他讓這麼多人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他才是導致這場戰爭爆發的人。”莫雨珊的眼睛閃動了幾下，憎恨的情緒從她臉上閃過，接著很快地軟化成別的複雜情緒，語調也複雜且悲哀了起來，“但是我不能，身為魔法城堡的首領，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