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郭過一步一步向前,一步一步完成生命最後的步伐。
前進一步,腦中閃過第一次見到天原時候的場景,那時候的他還稚嫩,是一個略顯囂張的小男孩,有點喜歡惹事,但是天原卻笑著對他說他這是有活力有幹勁,主動要求他加入天原的軍隊,成為他的學生,能夠親近他的學生。
再前進一步,腦中閃過在天原手下接受訓練時候的場景,天原是一個很有耐心且很嚴格的老師,他親自會一一糾正他們所有錯誤的地方,當然達不到標準的時候他會勒令他們達到目標才能休息,這使得他們常常累的幾乎失去知覺,但是天原會在這時候親自給他們放鬆按摩,還會讓自己的妻子做美味的補湯給他們和。天原還製定了一張表格,針對每個人不同的情況來製定訓練的計劃,他看到天原為了製定這張表格熬了三個晚上。
繼續前進一步,腦中閃過天原生氣時候的樣子,郭過又惹事了,和一個王宮政權的官員起了衝突,這個官員本身的職位並不高,但是這個官員的父親卻是高層之一,但是這次也不是他的錯誤,那個目中無人的小官員讓自己的父親把他抓住關進了大牢裏,天原為了他氣憤地帶著一部分軍隊包圍了那個官員的宅邸,最後逼迫那個高層把他放了出來。
再一次前進一步,腦中閃過天原站在非法實驗室裏麵看著那些實驗品的場景,那時候天原的臉上滿是嚴肅和無奈,在那些實驗品滿是祈求哀嚎和空洞的神情中,天原無奈地低低地說,為了這個國家,那麼就必須做出一部分的犧牲,雖然無奈,但是必須犧牲,隻要是為了這個國家。
最後前進一步,這一次腦中什麼東西都沒有閃過,郭過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天原的背影,泛黑的視線越來越失去焦距,在這最後他能夠看到事務的狀態下,他想要把自己恩師的樣子深深地烙在自己的腦中,即使視線越來越黑暗,他的腦海也能看到自己恩師的樣子。
最後郭過來到天原的身後,伸手扶著書桌穩住身體停下步子,郭過再次張嘴,低低地叫了一聲。
“老師,是我。”
天原再次顫抖了一下,微微轉過了頭,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猶豫地轉過來確認了。
郭過微笑著,帶著淒涼的笑容看著慢慢轉過來的天原,期待著那最後的一眼,而在天原徹底轉過來的一瞬間,郭過臉上的表情全部僵住了,笑容消失了,他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和……絕望。
因為他眼前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天原,那張慢慢轉過來的臉根本就不是天原的臉,那張臉根本就是莊少風的臉,那個人根本就是莊少風。
看著自己麵前莊少風的臉,郭過在開始幾秒中內覺得是自己視線模糊而看錯了,但是莊少風嘴角的那種妖異很明顯地刺激著他的神經,再加上藥性再一次的發作使得有點支撐不住地後退了幾步,而在他後退的同時眼前的場景漸漸地剝落,回歸到它真實的場景。
這裏根本就不是天原的宅邸,這裏是王宮裏的一個小花園,諷刺的是這個小花園離實驗室很近,剛才郭過基本就是在繞圈子而已,在和雨幻術的迷惑下一直繞著圈子,一直都沒有離開王宮一步。
一瞬間,郭過明白了這一點,但是一切已經太晚了,他已經做不出任何逃跑的行為了,現在的他,燈光已經微弱,燭火已經飄搖,隻等最後的熄滅了。
最後,郭過倒在了地上,四肢向四邊攤開,除了呼吸以外別的事情都已經不能做了。
莊少風站在郭過的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莊少風妖異地微笑著,同樣用勝利者的語調笑著對他說。
“郭大人,你輸了哦,我可是一路很耐心地看著你在這裏轉圈,一直都很好心地沒有出手攻擊你哦。”莊少風妖異地勾著嘴角,眼角眉梢都是妖異的神色,“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你自己沒有把握好而已。”
郭過看著莊少風的臉,張了張嘴,但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接著他的視線移開,絕望地地看向天空,最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在他呼吸停止的一瞬間,郭過的整個身體也迅速地變成了黑色,然後迅速地變成了一些黑色的灰燼,從灰燼裏麵漂浮出一個一個銀色的小光點,那些小光點慢慢地向上漂浮著,但是在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後就全部化作了同樣的黑色的灰燼,最後被那略帶冷意的夜風一吹,什麼都沒有了。
莊少風站在這個小花園裏,看著這消散在夜風中的黑色灰燼,漂亮的臉在月光下呈現出猙獰的狀態,能夠殺死魔族的藥物終於徹底地發揮出了效果,終於成功地殺死了一個魔族,終於讓他得到了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