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把那扇小窗刮得“啪啪”響,直把夏雨從睡夢中拉出來。揉揉發疼的腦袋,夏雨爬起來,穿過一步寬的走廊(或者說是陽台),把正在劇烈搖晃的衣服收下來,掛在屋裏拉著的一根尼龍繩上,這是平時掛衣服用的。
關上已經在搖曳的小窗,這是一個能打開,固定弦卻壞了的老式窗葉形窗。睡眠不足,夏雨重重地往那張小小的單人床躺下,迅速進入沉睡。小小的屋子裏就一張舊書桌,一張泛黑的飯桌上,放著夏雨從二手市場花了十分鍾的口水用20塊錢淘來的電飯煲,簡單的一副碗筷和油鹽。陽台的另一邊是一個兩步到尾的浴室兼廁所。
真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一年多以前,夏雨找了好幾天以後,才在這個附近有三所大學的繁雜地段找到這麼一個房價120的獨立單間房子,咋一看,夏雨都要驚歎造物者製造了這麼一個大腦給樓層的設計者,這房子簡直是隻能住下夏雨這種小體形的女生了,正常家庭放一張床就把整個房子鋪滿了。好在房東也算是比較常拾掇的,外麵看著年久,裏麵卻還是半舊的樣子。
到如今,夏雨已經把它當作自己唯一的安身之處了,加上水電費一個月就150就夠了,這是夏雨找到的唯一能承受的最便宜的房子了。
夜幕降臨了,手機鬧鍾響起,難得睡一個午覺的夏雨悠悠醒來。外麵已經下起了大雨,劈裏啪啦地拍打著陽台的鐵欄。夏雨利索地把少量的水放上電飯煲煮著,然後換上外出的衣服,簡單地紮個馬尾,在水開時把僅剩的一塊麵餅丟下去,用筷子翻一翻,簡單放上鹽油,從外麵陽台上的破盆破罐裏閑時種的一些蔬菜中拔了一根蔥做調味,在9成熟時關掉電源。等穿好鞋,把碗筷拿去衝刷了一遍回來,電飯煲的餘熱已經把麵熱熟了。就著一瓶辣椒醬,這就是夏雨的晚餐了。
等收拾好,夏雨才進廁所裏仔細對著小鏡子把牙刷洗得幹幹淨淨,還哈了一口氣確認沒有任何剛剛吃下的食物的味道,又用毛巾擦了三遍臉。這真是夏雨每天對儀容最認真打理的時候了,就像古代即將要侍寢的妃子,把自己打理得幹幹淨淨,夏雨都忍不住要吐槽自己這種惡心的心理了。想到譚宇第一次見到自己,因為一點泥土,開口就是一句“喲,這是剛從泥坑裏爬出來的嗎?”的情景,夏雨臨走又返回去挖挖眼屎,才背上那個洗的發白的小布包出門去了。
那是夏雨狼狽而又幸運的一天。
一個月前,夏雨作為零工在一家餐館還做得好好的,每天下午上完課就去那裏做五個小時直至晚上10點打烊。那時,夏雨才結束暑期的工廠工作不久,交完學費後為了這學期的生活費而找到這家餐館,結果,才一個月不到,就被組長通知被炒了。店裏新來了一個女孩,組長的遠房親戚,輕鬆頂上了夏雨。當那女孩有點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時,夏雨領著工資、一聲不吭、頭也不回地走出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