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這樣，隻要看到她淡然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用最惡毒的言辭來刺激她，看到她有反應，哪怕是痛苦的反應，他才會覺得心滿意足。
果然，喬素心的臉倏地慘白如紙，擱在小fu處的手，一點一點收緊，直至緊握成拳。
尖尖的指甲扣在肉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良久，她才緩緩鬆開，也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我說到就會做到，這個孩子，就算你求我生下來，我也不會答應！”她說著，冷冷地道：“停車！”
看到她終於發怒了，可年天擎卻沒有半分的快-慰，反而越發鬱悶了。
什麼叫做就算他求她，她也不會答應？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這個想法，瞬間讓年天擎幾近暴走！
沉浸在怒氣中的年天擎根本沒聽到喬素心後麵那兩個字，喬素心見他不理會，咬緊了唇，推手就要打開車門。
年天擎這才意會到她想做什麼，頓時驚得眉心一跳，動作敏捷地“哢嚓——”一聲將車門鎖死。
下了橋，車子很快在一處車流較少的路邊停下，在喬素心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把將她的臉扳過來看著自己。
他的眼睛裏沒有一點笑意，像靜謐的夜空一樣深邃，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那樣可怕，“喬素心，這是高速公路，你他-媽是想找死？”
喬素心微微一笑，不鹹不淡地反駁：“我想不想找死關你年大少爺什麼事？”
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對年天擎來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這麼想死？怎麼不找個沒人的地方？或者你是存心想讓我愧疚？”
他的手指緩緩移到她的脖頸上，她嚇得一縮，隻覺得他的呼吸越來越近，越來越熱，那對冷冰冰的眸子如燃了火一樣滾燙起來，她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幾乎不能呼吸。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指腹突然按了按她的頸動脈，看到她瞳孔裏麵一閃即過的驚恐，他冷冷一笑：
“不是都敢去死了嗎？怎麼現在怕成這樣？你的誌氣呢？你的清高呢？”
他在她的頸動脈上慢慢摩挲著，看著她死白的臉色：
“如果真想死的話，就不要選擇跳車自殺，有時候輪子偏了沒給個痛快，說不定鬧個終身殘廢，依爺爺的性子，絕對會請最好的醫生治你，短時間你根本死不了，意識清醒著，卻什麼都幹不了，隻能躺在*******混吃等死……哦，對了，有可能連吞咽功能都沒了，隻能輸營養液，就像一個活死人，嘖嘖，那種感覺……你真的想試一試？”
喬素心被嚇得連連搖頭，眼淚肆無忌憚地流下來。
年天擎將她的哭相看進眼底，手指輕輕地抹去她的眼淚，聲音低沉溫柔，於喬素心來說卻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幽靈：
“真想死的話就該拿把刀割這兒——”
他按了按她的頸動脈：“用力一割，血就會嘩的一下噴出來，一分鍾不到，你就解脫了……”
喬素心哭出聲來，肩膀嚇得一抖一抖的，嗚咽著道：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年天擎一聽這話差點把牙齒給咬碎了，倏地揪住她的衣領，勃然大怒道：
“你知道什麼了？”
喬素心被他嚇得渾身都開始發軟，下意識地喃喃道：
“知道……知道自殺要割頸動脈……”
“喬素心，都這時候了你還給我頂嘴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她被他的咆哮驚住，隔了幾秒才繼續抽噎，嚇得發抖的身子不自覺地往他懷裏拱去，“不……不要……我不要死……”
年天擎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手背上鼓起青筋，眼裏就像是要噴火。
可看她瑟瑟發抖的小可憐樣，心又止不住地發軟。
可她剛剛無異於尋死的舉動實在是太氣人了，他噎得難受，語氣沒有半點和緩：
“還敢不敢尋死了？”
喬素心抽噎著抱緊他，也顧不得眼淚鼻涕全擦在了他的衣服上，“不……不敢了……”
年天擎低頭看著她像是柔順的小貓咪一樣趴在自己懷裏，心中的怒意退了些。
隔了好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在乎她的生死有些莫名其妙，於是一把將她推開，拍了拍她的臉頰道：
“喬素心，我隻是不希望我們年家出這種不名譽的新聞，你算老幾？你以為我真把你的生死當回事了？”
喬素心被他拍得清醒了些，擦了擦眼淚坐直身子，被踐踏到塵埃裏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著。
年天擎見她的眼神漸漸失焦，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陶瓷娃娃一樣，頓時有些心慌。
剛才他的話的確是過分了。
咬了咬牙，他伸手過去想拉她，可她已經退回到了屬於她的位置，恢複了從前的淡然倔強，仿佛剛才那個主動靠近的、脆弱無依的喬素心根本不曾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