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看錯了嗎?
如他這樣的人,也會感到愧疚?對她?
她抿唇一笑,絕對是自己看錯了。
若是對從前那樣待她感到愧疚,那不是他年大少爺的作風;
若是對現在,更說不過去。
自從那件事過後,他待她一直很好,雖說不能說他完全是一個稱職的丈夫,但至少,他不再以折磨她為樂,也不再總是一副仇視的眼光看著她。
即便隻是這樣,她也覺得很好很好了。
如果能這樣相安無事地撐到明年六月畢業,那麼她會很感激上蒼。
這幾天她已經想清楚了,年天擎的愛,她要不起,也不能要。
他那樣深不可測,對於她來說,太過危險,她甚至不知道他哪一秒是真,哪一秒是假。
身邊最親最愛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讓她懂得了什麼叫做謹守本分,什麼叫做凡事不可強求。
所以,她寧願狠狠掐斷心裏麵不該有的幻想,免得到最後,自己落得一敗塗地。
她如今一無所有,已經沒有勇氣再輸了。
可是喬素心卻忘了,如果一個人的心和感覺,真的能夠任憑自己這樣隨心所欲地控製的話,那麼這世間也不會有如此多的癡男怨女了。
第三天,年天擎沒有再回來。
第四天,他還是沒有回來。
他不回來也好,省得……自己再受他影響。
喬素心這樣對自己說。
她努力揚起一抹笑,讓自己開心起來,將小混蛋放下,跑去廚房幫張嫂洗水果,洗完兩人一起並排坐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好笑的地方還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隻是,沉浸在綜藝節目中的她卻沒看到張嫂看向她的擔憂眼神。
這天,她正準備帶著小混蛋去附近公園散步時,錦瀾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張嫂看到來人明顯是一臉驚恐:
“表……表少爺你……你怎麼來了?”
慕少天卻隻是朝她略一點頭,便走向一旁的喬素心,朝她揚揚眉,“素心,跟我走。”
乍然見到他,喬素心滿是驚愕:“去哪裏?”
張嫂一看情況不對,也不等慕少天回答,趕緊走過來擋在喬素心麵前,一副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捍衛姿態,說話也恢複了素日的爽利:
“表少爺,你不能帶我們少奶奶去任何地方,她才出院,身子虛弱……”
慕少天隻是定定地看著喬素心:“你打算一直這樣躲著,不準備還自己一個清白了?”
喬素心一聽這話,頓時怔在原地。
張嫂來回看著他倆,神情盡是疑惑:“什麼清白?”
喬素心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將小混蛋放到張嫂手裏:
“張嫂,麻煩你帶它出去散步吧,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出去?跟表少爺?”張嫂很是震驚,然後直覺是阻止:
“少奶奶,大少爺吩咐過,要你這幾天好好呆在家裏養身子……”
喬素心安撫地笑笑,“放心吧張嫂,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大少爺說……少奶奶……快回來啊……”
不等張嫂說完,喬素心便頭也不回地跟慕少天走了出去,急得張嫂隻差沒跺腳了。
“不行,我得馬上打電話給大少爺!”
張嫂意識到事態嚴重,趕緊放下小混蛋就去打電話。
車子在公路上平穩地滑行著,喬素心卻隻覺得整顆心都七上八下的。
慕少天轉頭看了看她,沒有忽略掉她攥得發白的手指,“怎麼了?很緊張?”
喬素心怔了怔,旋即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又不是我做了虧心事,我幹嘛要緊張?”
明明緊張得要死還嘴硬。
慕少天玩味地笑了笑,也不點破,隻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喬素心深呼吸一口氣,用力攥緊拳,盡量忽略心中淡淡的不安情緒。
慕少天向來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說要還她一個清白,就表示他手裏有了足夠的證據。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車子終於在A大校門口停下,慕少天將車停好,正要下車,卻聽喬素心突然道:
“等等。”
見他有些愕然,她忙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能不能……等會兒再進去?”
慕少天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縮回了要開車門的手,靜靜地陪著她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喬素心仿佛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似的,深呼吸一口氣道:
“我們下去吧。”
慕少天為她打開車門,將她強撐的情緒看在眼底,不緊不慢地道:
“緊張不安,隻會讓你在待會兒的局麵中處於劣勢。”
喬素心握緊了拳頭,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一定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那抹笑,清純絕豔。
慕少天眼神一閃,一抹黯色稍縱即逝。
“走吧。”
兩人並肩齊走,才要走過停車場,一輛黑色的跑車如幽靈一般毫無預警地從遠處飛速飆了過來,在他們不遠處來了漂亮的漂移,汽車輪胎和地麵摩擦出尖銳的聲音,然後堪堪在他們麵前停下。
喬素心早被嚇懵了,連慕少天是什麼時候抱住她的都不知道。
喬素心是真的嚇到了。
前段時間的兩次遇襲已經在她心裏留下陰影,更何況剛剛她心裏又緊張,突然來這麼一出,心髒都嚇得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慕少天眯著眼看了一眼麵前的跑車,這樣限量款的車子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而且,這樣囂張狂肆的姿態,除了他年天擎,不做第二人想。
年天擎緩緩從車子裏走出來,摘下墨鏡,喬素心才看清他的眼神。
很冷,那是一種讓人脊梁骨都泛涼的冰冷。
被他一瞪,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在慕少天懷裏。
小臉不自覺地羞紅了一下,她趕緊與慕少天拉開距離,一顆心仍是狂亂地跳著,垂著頭在那裏不說話。
“上車。”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準備回車上。
“不要。”喬素心堅定地吐出兩個字,一雙大眼固執地望著他寬闊的背,可是等他回過神來瞪著她時,她卻不自覺地沒了底氣,呐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