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此刻額頭上油亮亮的一層汗,曾顯得狼狽,獐眉鼠目的,讓人看了生厭。
一想到喬素心曾經被這惡心的家夥侮辱過,一腔滔天大火頓時又熊熊燃燒起來。
而那人明顯還沒發現年天擎已經回來了,一邊閉著眼輕哼一邊啞聲求饒道:
“兩位大哥,我堂哥和省檢的陳副檢是鐵哥們兒,求你們賣我個麵子,到時候我跟我堂哥說說,保準不會虧待你們……”
年天擎抱著胳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笑道:
“原來你還ting有來頭的。”
他這一笑,頓時讓那個已經昏昏沉沉的家夥悚然一驚,晦暗迷蒙的眼睛清亮起來,瞳孔裏麵拂過一抹明顯的驚懼,顫聲道:
“年……年少……”
年天擎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彎身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緩緩點起了一支煙,吐出一圈淡藍色的煙霧。
繚繞的煙霧讓他的神情有些隱約莫測起來,看得那家夥更是渾身抖了抖。
這位太子爺的手段他可是聽說過的,凡是得罪過他的人都沒好下場,他暗自悔恨,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讓那個女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逼迫自己去招惹這位閻王爺。
原本以為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可以用那個視頻做為交換條件去威脅年天擎,讓他放過宏安,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年天擎的食指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抖什麼呢?剛剛不是還ting厲害的嘛,再起來厲害一個給我瞧瞧。”
“年……年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那位喬小姐是您的女人……如果知道的話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
年天擎的眼睛微微眯起,卻並不說話,隻是盯著仍在垂死掙紮的男人。
被他針砭似的眼神一盯,那家夥頓時渾身寒涼,想要竭力遮掩的心虛也藏不住了,後邊的話就那麼噎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
他不笨,知道這個時候該招出背後指使的人才對他最有利。
但是,他不敢說。
一旦他把那個女人供出來,她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將他的秘密曝光在所有人麵前,就如她警告他的那樣。
如果讓妻子和女兒知道她們一直相信和依賴的人原來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凶手……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在事業一敗塗地之後,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再也承受不起。
更何況,那女人每次聯係他都是用不同的電話號碼,根本不曾把自己的真實信息透露給他半點,他也無從供起。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
不遠處冷冷的嗓音傳來,讓他從往事的悔恨中赫然驚醒。
想不到,他的心思已經被輕易拆穿。
他麵色一僵,權衡了一下情勢,終究隻能裝傻道:
“嗬嗬……不知道年少要我說什麼……”
年天擎眸色一厲,“指使你去動喬素心的到底是誰?我勸你還是別跟我耍花樣,你玩不起!”
饒是他再裝鎮定,背脊上的冷汗卻出賣了他,身子抖得連牙齒都在發顫,“……年少可……可能誤會了,根本沒人指使我……我隻是因為……因為宏安被天遠逼得快要破產了,一時腦子發熱,才……才向喬小姐下手……”
“既然是我逼得貴公司破產,你為什麼不找我身邊的人或者是直接找我下手,倒是要找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大學生?”
“喬小姐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嗎……”
在年天擎的逼視下,他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衝口而出,說完之後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血色盡失。
年天擎這老狐狸剛剛是在套他的話,他居然中計了。
“你剛剛不是說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怎麼現在又知道她是我妻子了?”
“我……”看著年天擎陡然走近的高大身軀,他頓時不自覺地往後退,“我……我隻是猜的……”
年天擎輕輕一笑,不過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他那笑聲裏沒有絲毫笑意,“那你還真是好本事!”
將他逼進了牆角,直到他驚嚇得眼神都開始渙散了,年天擎這才終於開口: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膽敢來惹我,想必你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不成全一下你好像也說不過去……”
頓了頓,他扭頭對旁邊幾個警察笑了笑,“就請哥幾個替我好好關照他一下吧,隻要在他出去那天還有口氣就行。”
那男人一聽這話,全身頓時像篩糠似的抖了起來,監獄裏的暴力事件就算他沒親身體會過,也聽說過,依年天擎的意思,隻要別把他打死了,其餘隨這些警察把他怎麼樣都行。
一想到以後天天得挨打,他的上下兩排牙齒都開始互相打起架來。
腦子裏的畫麵越來越恐怖,最後,求生的意誌讓他再也顧不得害怕,突然揚聲道:
“年天擎你……你仗勢欺人……別以為仗著年家的勢力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你這是在犯罪,是要坐牢的……”
年天擎眉梢一動,臉上又浮出一抹冷笑,“哦?是嗎?”
他噙著一抹笑,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一字一句道:
“看來你還沒把我真正的底細mo清楚。”
他手一揚,後麵的警察立刻將自己身上的配槍交到了他手上,他拿過,在手中掂了掂,手槍在他掌中漂亮地打了幾個轉。
這嫻熟的姿態讓那人頓時嚇得手腳都開始不受控製地亂抖:
“你……你想幹什麼……你可別亂來……”
“你說我要是一槍崩了你,到底會不會坐牢?嗯?”
年天擎笑笑,突然將槍頭對準了地上那個嚇得麵色如土的男人。
那人機械地轉了一下眼珠子,見年天擎身後的幾個警察都無動於衷地站著,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頓時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兩眼一翻,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