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吧?”穆子揚隨口說道“我本來希望能夠跟正常的敵人打一場叢林戰呢……現在看來叢林裏沒有多少正常的事情,不過沒什麼,這些混蛋再殺死他們一次也不為過。”
……周圍突然毫無征兆的變得黑暗起來,好像是烏雲後麵的剛剛升起的太陽消失了,穆子揚回過身來看著身邊剩下的十來個滿臉疲憊的人,而周圍突然響起急促的奔跑聲
一直坐在地上休息的幾個武士想要站起來,但是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他們,所有人都感到身不由己。空氣中充滿了令人戰栗的恐怖。空地上不再是空蕩蕩的了。代亦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看到有一群沉默的人站在那兒,穿著怪異的、野蠻人的服飾,比祭司和她的部落更古老的服飾,代亦的理智告訴她,那是古代人的服飾,而且早已被人遺忘了。代亦想,這些肯定是被祭司從什麼地方召喚來的幽靈,那麼,他又要施展他的邪術了……這些是一種比較矮,比較胖的人,眼眉比較靠下,臉比較大,比較呆滯。有些人具有異族的特征,但已經和某種她也說不出來的種群混雜了。許多人都穿著獸皮,無論男女,都顯出一種很原始的獸性。
但是奇怪的是來參加“聚會”的人並沒有留意代亦她們這一小幫幸存者……那些野蠻人自顧圍成一個很大的半圓圈,開始唱一種古老的讚歌……或者是咒語,整齊劃一地舉起手臂,有節奏地扭動著腰身。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天空,好像受到了召喚似的。但最奇怪的是,他們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微弱;在離他們不到50米的地方有幾個男女扯著嗓子高唱某種歌曲,但他們的聲音對代亦這些人來說就像是微弱的、模糊不清的呢喃,仿佛穿越了廣闊的時空一般。
營地中間不知什麼時候放著一個火盆,令人惡心的黃色煙霧像一條大蛇似的纏繞在騰起的黑色煙柱周圍。在火盆的一邊,躺著兩個人——一個被綁住手腳、一絲不掛的小女孩,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嬰兒。在火盆的另一邊,蹲著一個醜陋的老巫婆,腿上放著一麵奇特的黑鼓;她張開手掌,緩緩地,輕輕擊打著鼓,但我卻聽不到鼓聲。他們扭動腰身的節奏加快了,在人群和火盆之間的空場上突然蹦出了一個赤裸的年輕婦女,她的眼裏放著光,黑黑的長發飄散開來。她用腳尖旋轉著,令人眼花繚亂地轉到了營地中間,撲倒在地,就一動不動了。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個怪誕的人形——一個男人,腰部遮著羊皮,臉部被一個用巨大的狼頭做成的麵具遮得嚴嚴實實的,看上去就像個大怪物,一個人性和獸性結合的產物。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冷杉的長枝條,枝條的尾部被綁在了一起,微弱的光線下,他脖子上戴的粗重的金項鏈熠熠發光。附在上麵的一條小鏈子上好像墜著什麼,但看不清楚。人們狂熱地揮動著手臂,似乎還加大了他們的音量,看著這個像怪物似的人在空場上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蹦著,跳著。他來到了躺在巨石前的女人身邊,開始用手中的枝條鞭打她,她躍起身,跳起了一種所有人從未見過的狂野的舞蹈。那個男人和她一起舞動著,和著那瘋狂的節拍,和她一起旋轉、跳躍,同時不停地狠狠抽打著她赤裸的身體。每抽打一下,他都喊著一個詞,一遍又一遍地,其他的人都跟著他喊。代亦能看見他們的嘴唇在動,此時他們微弱的呢喃聲和一個遙遠的喊聲彙合在了一起,不斷地重複著,充滿狂熱。但是,代亦聽不清他們喊的那個詞是什麼。狂野的舞者還在令人暈眩地旋轉著,旁觀的人仍站在原地,隨著舞蹈的節拍扭動著身體,揮動著手臂。舞者的眼中現出了瘋狂,令旁觀者的眼裏也出現了迷亂。在瘋狂的旋轉中,狂亂的舞蹈變得更加奔放不羈了——變成了充滿獸性和淫猥的狂野之舞,老巫婆狂叫著,發瘋似的拍打著鼓,鞭打的枝條發出了駭人的劈啪聲。血一滴滴地從舞者的四肢上流下來,但她好像沒感覺到鞭打似的,隻是更加肆無忌憚地舞動著;她跳進了黃色的煙霧中,煙霧仿佛伸展著柔軟的觸須,纏繞著兩個舞動的人形,她像是被可惡的煙霧吞沒了似的,不見了。接著,她又跳了出來,身後緊跟著那個鞭打她的男人,她開始更劇烈地舞蹈著,進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瘋狂,在達到了瘋狂的頂點時,她突然倒在了草地上,顫抖著,喘息著,像是已經精疲力竭了似的。鞭打仍在繼續,還是那麼猛烈,那麼殘暴,她開始蠕動身體,向樹林裏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