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揚放下茶杯,伸展開兩條腿,讓自己舒服一些。

蘇顏期待的看著穆子揚,她注意到這個男人已經擺出要長談的架勢了,讓她驚訝的是這個男人臉上那種玩世不恭和頹廢的表情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熱切的或者其他的她不懂的情緒。

……“你對雇傭兵有很深的成見”穆子揚慢慢說道“你不必反駁,因為許多人都對雇傭兵有反感,認為他們為了金錢嗜血如命,冷酷,沒有家庭觀念,更談不上國家觀念,其實,許多時候這是正確的……請保持耐心……”看到蘇顏想要打斷自己的話,穆子揚舉起手“我希望你能聽聽我是如何成為一個雇傭兵的……從一個農村的孩子。”

……“我成為一個雇傭兵純屬意外,我出身於農民的家庭,我們家裏的人都很勤奮,很善良。我們除了種植煙草和穀物,我們還養了一些牲口——我們買不起拖拉機,而且我們所處的環境也不適合拖拉機,我們的村子是在山區。馬和騾子是用來幹活的。

男孩子到6歲時就下地幹活了;農忙季節(我們都在上學)我們總是起早摸黑地幹活,隻要是好天,一個星期要幹6天活。即使下雨,也有事可幹,像堆幹草或者給牲口磨飼料什麼的。幹活很辛苦,但是我們的生活還不算艱難。星期天不幹活,就可以跟小朋友玩,或者自己玩耍。

有時候到了下午,我們會分成兩撥,在村子裏玩兒打仗。這種仗有時候一打就是一兩個小時。如果腦袋上被石頭子砸一下,那確實會成為難忘的體驗。

在山裏玩也有許多樂趣(現在人們稱之為徒步旅行,我們當時稱之為爬山)。山裏有洞穴,有瀑布,還有壯觀的景色;隨時都有可能看見蛇,那真是一種令人興奮的挑戰。附近湖水總是誘惑我們去遊泳、劃船或者釣魚。那是一個深藏在大山裏的秀麗湖泊,形狀窄窄的,湖水很深,水麵很大——有許多瓶瓶罐罐的東西和樹枝都流進了岸邊的低窪處。我們去釣魚的時候,一般都選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六的夜裏,先點上一堆篝火,然後坐在那裏一直釣到天亮。”

“那麼……你是怎麼成為一個雇傭兵的?”

“後來上大學,其實我本來想成為一個學者之類的……但是命運就是這樣……一次有部隊上的人到學校征兵,鬼使神差的我就去應征了,而且被他們選中了”

“當兵也不算什麼壞事兒”

“到了部隊上我才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軍校,而是一支新成立的特種部隊。於是,各種艱苦的訓練開始了。教學除了普通的戰術動作和戰術技能之外,還包括了許多別的普通部隊不會學習的東西,比如跳傘,潛水,駕駛技術,電腦技術,通信,爆破……總之,你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各種技能,拿跳傘來說教學計劃中規定就有地麵作業、跳傘塔作業以及跳傘作業各1個星期——每個星期都有一個強化的體能訓練項目,每天上午都有一個嚴格的個人檢查,特別是在前2個星期。”

“聽起來很有趣”

“狗屁!”穆子揚爆了一句粗口,他沒有理會蘇顏責備的目光接著說“那時候教官會毫無預兆的突然衝我們這些菜鳥大吼:預備!聽見這句話的人必須立即單腳離開地麵,擺好準備跳出飛機的正確姿勢——下巴抵著胸口,小臂和手指伸出,好像在抓備用降落傘。肘部貼緊身體兩側,並開始數數。“一千、兩千、三千、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