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了幾聲，雲箏感覺順暢舒服了些，端過桌邊的清茶順了口，道“大概是這幾天趕路勞頓吧，有些頭暈胸悶罷了，無妨的”
“這幾日真是難為公主了，等回了王府定要請太醫好好把把脈”
雲箏點頭，半晌深呼了口氣，歎道：“罷了罷了，左右也是讀不進書了，你扶我起來，咱們走走吧”
雲箏所謂的走，卻不是去外麵，而就在屋內由素馨陪著轉悠，轉了片刻，雲箏複又在那副《春遊圖》前停住了腳步。
素馨又取來燭台，將雲箏的麵前照的更亮了些，“世人都道王爺的生母不詳，就連史冊也是這般記載，依奴婢看，這其中怕是沒有這麼簡單”
雲箏淺笑，燭火映照的眼眸裏顯的分外溫和：“是啊，這樣一個深得帝王寵愛的女子，怎麼會是不詳呢？”
“公主怎麼這樣肯定？”
“你看這裏”雲箏接過素馨手中的燭台靠近下方的署名處：“這裏落款的並不是帝王之印，也不是帝王的名諱，而是他的小字”
見素馨臉上依舊有些疑惑的表情，雲箏回到暖炕，看著綿綿燭火陷入回憶：“小時候我曾翻看過母親的舊物，其中有不少父親贈與母親的書畫，落款處便是我父親的乳名，那是夫妻間才有的親昵，若不是真心愛惜，是不會輕易告知，更不會寫上去的”
“依公主所言，那麼當今皇上與這位娘娘當真是情深意篤了，隻是為何不為世人所知，又不記入史冊呢？”
雲箏搖了搖頭，頗有些暗淡與惋惜：“或許是他們的情緣太淺，經不住宮裏的明槍暗箭、風雲詭譎，亦或是他們情絲太短，架不過歲月的今非昔比、紅顏傷逝。宮闈深深，從古自今又有幾個能夠真正的相攜一生，不過是當時的海誓山盟罷了”
“咳咳”門外突然想起咳嗽聲，接著一道黑色黑色身影已經跨進屋來，雲箏見是皇甫玨回來，臉上恢複了平常神態，替皇甫玨解開大氅後對著素馨說道：“可還有薏米粥？若是有再去熱一碗來，王爺論了這麼久許也餓了”
“不必了，與主持也沒有講論多少，隻是說說話而已”皇甫玨拍了拍雲箏手背，坐上了暖炕，對著雲箏道：“這裏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素馨看了眼雲箏，低低回道：“是”
素馨退去後，屋內僅剩二人，皇甫玨舀了舀已經涼掉的粥，關切道：“可是這裏的飲食不和你胃口”
“怎會，山中的清粥小菜很是爽口，隻是我這幾日趕路有些乏的慌，一時吃不下，過一兩天就好了”
皇甫玨聞言，點了點頭，深黑的眸子鎖住雲箏清麗的臉龐瞅了瞅：“你身子弱，明日讓他們燉些補氣養神的湯來”
“好”雲箏依言，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趕忙說道“王爺這幾日也勞累了，不如洗漱早點休息吧”
說罷，便起身去準備熱水。
二人洗漱完畢，並肩躺下卻毫無睡意，仿佛兩人各揣心事一般，不免有些尷尬，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隻聽得外麵風刮過翠竹，竹葉颯颯作響。
這時，皇甫玨從被中探出胳膊枕於=在了頭下，外頭的燭火映的帳內昏黃暗淡，教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緩緩開口，說道：“箏兒，方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雲箏心下明了，咬唇看向他的側臉回問道：“你一直都在門外？”
“隻是回來時碰巧聽到那一句”皇甫玨側過臉對上雲箏睜大的眼眸。
“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