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抬頭,看見他下巴下的青青胡渣,看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脈脈情意,忽然心中騰起一片愧疚,愧疚她方才夢中還是別人,愧疚她嫁給他有半年之餘卻未曾向今日這樣好好的看著他。
“我保證,以後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再隻身犯險”雲箏輕輕說著,將頭貼近皇甫玨的下巴。
皇甫玨黑如深譚的眼眸蕩起一圈細密漣漪,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半晌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寬厚的手掌慢慢探進雲箏的雙腿之間。
雲箏一個激靈抓住皇甫玨的手臂,臉色有些緋紅“你要做什麼?”
皇甫玨笑意轉濃,音色暗啞的說道:“做你想的事情”
“不要”雲箏反駁,望了眼帳外的夜色朦朧“我還沒吃晚飯”
皇甫玨笑笑:“那就吃過晚飯我們再繼續”
“我。。。。。。”雲箏一時著急,卻是羞於開口。
“傻瓜”皇甫玨大手撫上雲箏的發頂“我是擔心你今日騎馬太累,兩腿之間會酸楚疼痛”
“哦”雲箏嚅囁一聲,臉色緋紅更深,按著皇甫玨的手掌鬆開,由他隔著布料輕輕的為她揉捏雙腿。
他的手心似有溫熱的氣息流淌,大手所到之處均是一片溫暖,酸楚疼痛隻敢登時減輕了不少。
“你自小生在閨閣之中,怎會騎馬?”
雲箏直了直身子,嘴巴不由的一撅,音色也上揚了幾分:“王爺難道認為我們女兒家就隻能在深閣中做做女紅麼?殊不知這世上女子能做的事情多著呢”
皇甫玨被她生氣又可愛的模樣都笑,刮了下她的白嫩鼻頭:““自然是知道的,隻是訝異我的妻子不光傾城絕色、還有著女將之風”
雲箏被他說得臉紅,索性也不讓他揉了,拉開帳幔吩咐用膳,皇甫玨想來也是有些餓了,便陪著雲箏一起用膳。
這時,慢慢用膳的雲箏才回想自己剛剛做的夢,不由嘴角噙笑,輕笑自己的言不由衷。
皇甫玨觀察到她的笑意,問道:“在想什麼?”
雲箏搖頭,笑意加深,將碗中的桂圓湯一飲而盡,心中暗自將自己嘲笑了一番。
明明心中念著一個人,卻又被另一個人的溫情感動,雲箏啊雲箏,你當真是癡傻了。
吃罷飯後雲箏上床就寢,皇甫玨因還有些事處理,便去了書房,自然了,說去書房隻是個假影。
書房下的密室中,皇甫玨身後的幾個黑衣侍衛聽完主子的吩咐之後領命離去,身手驚人的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另一邊,西嶽皇城中最繁華的妓院—水雲閣中。
皇甫瑾抱著衣衫半敞美人一副風流倜儻的瀟灑之態,卻在耳邊聽了侍從的報告之後,劍眉微蹙,狹長的丹鳳眼布上了濃濃的陰骸之氣。
這時,懷中的美人似有察覺,正欲開口說話,卻被皇甫瑾的薄唇死死堵住,輾轉啃咬之間,鮮豔奪目的血珠順著那女子的嘴角蜿蜒流淌。
而他的心中卻是泄恨般的想著一個名字:蘇雲箏。
與此同時,皇城的西南城一處僻靜的院落裏,一名素色青衣的男子正在坐在湖邊的石案上撫著琴,瑩白修長的手指撥動著琴弦,低沉婉轉的曲調綿延而出,行雲流水間又讓人深深回味。
不知何時,男子身後消無聲息的冒出一個紅衣女子,襯著冷月湖光,豔的驚人,女子並無上前,隻是隔著不遠處低喃了一句便又飛身消失於茫茫夜色。
男子並未回頭,琴聲也並未停止,直到一曲已終,暗黑無際的天空飄下片片白雪,那人才緩緩從石案上站起,濃黑的眼眸一片深邃,如同麵前的湖水一般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