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血色芙蓉(1)(2 / 2)

“那是自然”雲箏淺笑。

皇甫玨茶色的眸光一閃,開始收拾東西,雲箏望了眼在皇甫宸打理完畢下更顯寧靜淡泊的桔梗花,問道:“七弟喜歡桔梗花?”

皇甫宸看了眼雲箏眼中淡淡訝異之色,遂問道:“有何不可?”

“仿佛此花為多數女子所鍾愛”

“的確,桔梗花太過悲戚”皇甫宸解釋道:“這是我母妃生前喜歡的花朵”

雲箏恍然,耳邊又聽皇甫宸指著不遠處的殿堂說道:“那裏便是我母妃當年出家修道之處”

說著二人便並肩向殿中走去。

進入殿中,雲箏一邊聽著皇甫宸在旁簡述,一邊細細打量著殿中情形,隻見殿中布置整潔幹淨、古樸簡素,與尋常佛家修行之地並無異樣,走進內室,案上的檀香還在嫋嫋升起,一旁的筆架上垂掛著各式大小不一的毛筆,下方是一卷敞開半邊的《妙法蓮華經》,書下還斜壓著一張薄紙,雲箏走進一瞧,上麵寫著兩行高逸清婉,流暢瘦潔的簪花小楷:蘆花兩岸雪,江水一天秋。

雲箏心底默念出聲,眼前也仿佛出現了一位溫婉隨和的纖纖女子,素手執筆寫下這一句心靜純然、天人合一的詩句。

隻是不知究竟要經曆了多少痛苦磨難方才能有如此心境,雲箏忽然想起了院子中那抹紫藍,恍然明白。

桔梗花,無望之愛。

原來,又是一個傷心人。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句:“七哥,原來你在這裏,可讓我們好找”

雲箏回頭,對上了皇甫玨散著寒冰的雙眸,那神色仿佛是自己做了壞事一般。

也不待雲箏張口,皇甫玨已經大步逼近,一下隔開了她與皇甫宸的距離,淡淡說道:“七弟這裏還有極為珍貴的醉芙蓉,我帶你出去瞧瞧”

說罷,便拽著雲箏往外走,直到拽出好遠方才鬆手,雲箏低頭一看,鮮細白皙的胳膊上赫然是一道紅印。

殿中,皇甫旭一貫的咋咋舌,滿目同情的看向皇甫宸。

皇甫宸笑而不語,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劃過書案上那兩行詩句。

醉芙蓉,又稱三醉芙蓉,一日之內可換三種顏色,光是聽聞已覺稀奇,可是此時此刻看起來卻並沒有那般賞心悅目。尤其是皇甫玨那一張冷冰冰的雙眼一直盯著雲箏,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直到傍晚臨近,雲箏都覺著可惜,沒能夠靜下心來將那些珍貴嬌豔的醉芙蓉看個夠。

埋怨的看了皇甫玨一眼,雲箏自顧自的上了馬車,正在懊悔不已之間,皇甫玨也上了馬車,卻在坐下那一刻從身後拿出了一朵醉芙蓉。

隻見眼前這朵醉芙蓉顏色已經轉至深紅,宛若美人麵孔上的雲霞胭脂,嬌豔欲滴。

雲箏大喜,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對上皇甫玨已經溫柔如水的眼眸,低低嚅囁了句:“我是不覺間迷路過去的,並非故意”

此言一出,皇甫玨喜悅之色溢於言表,將雲箏急急攬了過來吻上了她的額頭,又在雲箏羞赧之際將那朵醉芙蓉別在了雲箏發間。

雲箏撫了撫發間的醉芙蓉,又看了看皇甫玨全然無事發生的麵容,不禁暗自感歎:誰說隻有女子多變,眼前這個男人不就如同這醉芙蓉一般麼?

馬車晃晃悠悠,向前駛去,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已經隱約望見了皇城一角。

車內,疲累一天的雲箏漸有困意,靠著皇甫玨正在小憩,忽聽外麵一聲大喊:有刺客,保護王爺。

電光火石之間,一支利箭已經穿透馬車簾子,朝這邊射過來,說時遲,那時快,皇甫玨一個大手瞬間將雲箏翻轉抱了過來,那支閃著銀光的寒箭與雲箏擦肩而過,叮的一聲釘在了車壁上。

雲箏吃痛,回首一看,隻見肩膀處的衣服已經劃破,一小片白嫩的肌膚正沁著血珠。

再看皇甫玨,眼眸之中寒光乍起,道了句:“在車上等我,不許出來”便提著劍衝了出去。

緊接著,廝殺喊叫此起披伏,不絕於耳,雲箏突然想起隨行的連翹,大喊了一聲:不好,便也顧不得傷口,徑直衝了出去。

車外,皇甫玨的侍衛與一幫不明來曆的黑衣人互相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間帶出一蓬蓬的血花,濃重的血腥味伴隨著地上屍體慘狀一波波向雲箏襲來,雲箏按住胸口,忍住作嘔的欲望來回尋找著連翹嬌小明豔的身影。

卻不知,此刻一雙鷹眼已經盯在她的身後,那鋒利無比的劍身直直對準了雲箏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