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
名字叫葉嵐的少年站起身，低著頭，在全班同學夾雜著戲謔、嘲弄和幾分幸災樂禍目光的注視下，跟隨著麵沉如水，手裏拎著本筆記本的班主任陳老師走出了教室。
等葉嵐走出教室後，不少同學開始竊竊私語，不消說，自然是在議論班裏那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
“嗬嗬，敢在陳老師的課上寫小說，這貨是存心找不痛快吧？”
“一首涼涼送給某人。”
“人蠢猶可恕，中二沒藥醫。”某位女生搖了搖頭。“都快高考了，也不知道認真點。”
“得了，就憑他這次的模考成績，再怎麼認真，能上個二本就不錯了。”另一位男同學語氣流露出不屑，“也不知道這種人當初是怎麼進的咱們學校？”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
辦公室內的氣氛有些凝固。
站在辦公旁的葉嵐低垂著頭，像一根軟趴趴的柳條，等待著暴風雨的降臨。
“啪”沉悶的輕響發出，厚厚的日記本被蓋在一張慘白的紙條上。
“解釋一下吧。”陳老師推了推眼鏡，神色冰冷，“你這幾個月在課堂上寫的這些玩意。”
葉嵐用沉默回應。
“好，既然你不說，我念。”
陳老師顯然在對付學生方麵非常有經驗，冷冷一笑後，便嫻熟地將日記本中間某一頁掀開，將前麵幾頁充當障眼法的課堂筆記全部跳過，直接來到關鍵地帶。
陳老師背靠在椅子上，用不失滑稽的語氣念出上麵的內容。
“寒意籠罩著永恒高原。”
““拂曉之劍”菲莉雅氣喘籲籲地拄著劍，跪坐在雪地上，咬牙死死地盯著前方黑壓壓的敵人，身旁遍地是戰友們的屍體。”
“敵人在逼近，而且數量越來越多。”
“不遠處，緩緩升起兩道強大的氣息，那是絲毫不遜色於她的兩個英靈…”
聽著這些異想天開的文字，辦公室後，幾位正低頭忙著改作業的老師都低聲笑了起來。
每念出一行字，笑聲便會增大一分。
那些低笑聲像針一樣紮進耳朵裏，葉嵐卻依舊保持沉默。
“本以為你這孩子雖不聰明，但還挺老實的，至少知道用功，沒想到背地整的卻是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你要是把寫這些東西精力的一半放到課堂上，作文也不至於隻得個三十分。”
陳老師本子丟到一邊，將底下那張紙條抽了出來，拍在葉嵐麵前，“好好看看你自己的省一模成績還有名次，差成什麼樣子了？”
葉嵐注視著紙條上的數字，不出所料，慘淡一片。
語文110，數學99，英語105，理科綜合209，加起來523，年級排名九百開外，妥妥的又是要全班倒數的節奏。
陳老師訓斥道。“班裏的其他同學，就算考前瘋玩，最後至少也能混個211，你呢？你行嗎？你這個模考成績，能上哪個地方的一本？”
“你要成績沒成績，要長相沒長相，要背景沒背景，不拚命，考不上重點大學，以後進了社會，你拿什麼跟別人爭？難不成去工地搬磚？就你這細胳膊瘦腿，我要是包工頭，我都懶得看你一眼。”
陳老師譏諷道，語氣一句比一句刻薄。
其實，我沒想跟他們爭些什麼的，葉嵐默默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