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往鼻子有點酸:“不是的,大公主差人來叫你過去。”
秦好不甚清醒,往裏縮了縮:“她還想打我呀。”
雲往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憤恨:“也得她敢呢,大爺回了,好像是宮中的事兒。”
“哦,宮中…”秦好迷糊著重複一遍,猛的睜開眼睛,“宮中?”
雲往嚇一跳:“是啊,宮中,所以你快些起來吧。”
秦好連忙爬起來,讓下人伺候著穿衣,照了照鏡子,不滿意的指著臉上的紅痕,“弄點香粉撲一撲也不會嗎?我怎麼能這樣子見哥哥!”
雲往不解:“小姐挨了公主的打就該讓大爺看看呀,怎麼反倒…”掩蓋起來了呢。
秦好眼看著蓋了大概,匆匆搖了搖頭,上了步攆。
大公主見到秦好的時候有些心虛,發現她拿香粉蓋了蓋臉頰傷處之後鬆了口氣,追問著秦福:“到底何事父皇要召見小妹呢?”
秦福搖頭:“我也不知。”
秦福摸摸秦好有些淩亂的發髻:“多大的姑娘了,也半點不知穩重,也罷,就這樣隨我進宮吧。”好似沒看到她臉上微微的紅痕。
秦好嗯了一聲。
馬車上,兩人一路相對無言。秦好對這個大哥是有些怕的,他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從小也很少帶她,所以雖然知道他疼自己,卻也沒什麼話題好講,於是秦好老神在在的對著馬車頂發呆。
“今天的事委屈你了。”秦福主動打破沉默。
秦好甜甜一笑,有些拉動了傷處,輕輕嘶了一聲:“不妨事的,我們是一家人呀。”秦福抬手好像想碰碰秦好的傷處,卻終究是放下去了。
他知道的,秦好知道他肯定會知道的。她是哥哥疼愛的幼妹,大公主也是大哥的結發妻子,也是大哥疼愛的韞宜的生母,就像她說的那樣,是一家人啊。
馬車靜靜的疾馳。除了馬蹄聲,好像深夜的上京城就靜得隻能聽見了落雪聲。靜得壓抑,連鳥鳴嬰啼都聽不見半聲。
秦好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如果對麵的人是謙哥兒恐怕她早就撲過去撒嬌說害怕了,可是不是,她隻能緊張的搓了搓手。
秦福歎口氣,終究是抬手在小妹的發頂輕輕碰了碰:“無妨的,哥哥們都在,別怕。”
秦好心裏充滿溫暖。
“下車吧。”
一路上秦福並不允許秦好打開車簾,因此一直到此時,秦好才得以窺見天子腳下,巍峨皇城。
古樸的石牆,青黑的琉璃瓦,被皚皚白雪覆蓋住,隻留下些許角落保留著本來的顏色。昏黃的燈光和石牆綿綿不絕的蜿蜒開去,象征著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空曠的廣場隻有潔淨的白雪,好像一層地磚閃閃發亮。官道兩旁侍立著鐵衣銀甲的衛兵,手上的兵器反射著雪地幽幽的光芒。
比想象得更加簡樸,一點兒也不華麗。
秦好一邊走一邊看,秦福也由著她慢慢的。
“沒有來過嗎?”秦福低聲問。
秦好搖頭。
“我和你嫂嫂結親的時候你來過的呀。”
秦好瞪了他一眼。
秦福失笑,是他糊塗了,他和公主結親的時候秦好還是繈褓中的嬰兒,又怎麼會記得皇宮的樣子。
秦好在心裏想:記得也不能告訴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