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點了點頭。
做出了這個決定,花葉本來挺直的腰,一下子變得佝僂了,好像瞬間老去了十歲。
霧穀的人並非是不通情理之人,相反他們懂,所以即便萬一一再不舍,也隻能讓應若晨帶著尚且在昏迷中的墨畤走。
霧穀留不住她的性命,這些他們心中有數。
……
第二天早上,應若晨就帶著墨畤下山了。
馬車裏墊著厚厚的棉被,很舒適,雖然有些顛簸,卻並不難受。
應若晨摟著墨畤坐在車廂裏,看著她的慘白的容顏,不由的很是心疼。
“墨畤,倘若你還聽的見我說話,那就好好的聽著。”
她看著她,認真的說道:“既然過去的記憶讓你如此的不堪重負,那就徹底的忘記吧。對不起,雖然我為你做了決定,但這是唯一解決的辦法。”
墨畤沒醒,但是眼睫毛眨了眨,她聽見了,但是睜不開眼睛。
應若晨沒有察覺她的異動,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白瓷瓶。
這是北夜庫房中的寶物,吃了它,便要忘記前塵往事。
應若晨思慮良久,還是決定喂她吃下這藥。
“好好的睡一覺,也許醒來,你的世界就變了。”應若晨喂下墨畤吃下,看著她認真的說著。
時間紛紛擾擾解釋因為忘不了,既然痛苦那就全部忘記了吧。
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路程,馬車終於停下。
應若晨還沒有下車,車簾已經被人急迫的掀開。她抬眼便對上了,墨無言的焦急的臉色。
“小畤兒……”
衛延把他送到這來,他還以為是騙他的。
墨畤都不願意見他,生死不見,四字簡言猶如緊箍咒,讓他腦袋都是疼的。
隻是現在的墨畤讓他更加心疼,臉色慘白,還有那隻露在外麵用紗布包著的手腕,疼得他心都要碎了。
應若晨拽著戀戀不舍的墨無言下了車,走至一旁。
她深深的舒了一口長氣,才跟他說道:“無言,墨畤醒來後可能會什麼都不記得,你帶她走吧,越遠越好,不要讓她在記起來了。”
這個事實,墨無言很詫異。
但是他沒有開口,對於應若晨他隻有感激。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無論她記不記得,她都是他手心上的掌上明珠。
“走吧,永遠不要在回來了。”
應若晨看著墨無言,淡淡的說道。
車裏已經備好了銀兩和生活用品,足夠他們後半輩子生活無憂了。
她這個做姐姐的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墨無言臨走的時候,還是把應若晨抱住了。
這個像娘親一樣的姐姐,他也很舍不得。
“姐姐,謝謝你。”
他在她耳邊說道,應若晨頓時酸了鼻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墨無言知道自己該走了,也便沒在留戀,鬆開了應若晨轉身就走。
眼淚在轉身的那一瞬間頓時流了下來。
馬車漸行漸遠,應若晨這才掉下來眼淚。
身邊的一直站在沒說話的衛延,這才走上前去,把她摟在懷裏。
有了依靠,應若晨這才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