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夢忍不住一聲低喝,眉心皺的緊緊的,太陽穴凸凸的直跳。
身為一個女人,致玄的身上有得不是細嫩白皙的肌膚,而是一身的傷疤。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看著致玄身上那大大小小的疤,都覺得她能夠活下來是個奇跡。
“我還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致玄低歎一聲,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致玄,這就是你,看清了嗎?”
無夢捏住致玄的下巴,逼迫她看向銅鏡裏的自己。
蒼白的麵容,額頭上還冒著虛汗,她現在很虛弱。
“致玄,作為姐妹,我不希望你這樣活著。”
無夢在她耳邊幽幽的說道,那一臉的擔憂不像是裝出來的。
致玄垂下了眼瞼,即便她現在的生活不是無夢希望看到的,可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不會改變現狀的,多說無益。
無夢幫致玄的傷口上藥,其間無論多疼,致玄硬是默不作聲,咬牙忍著。
致玄的樣子看的無夢動容,曾幾何時她也和致玄一樣,什麼都咬牙忍著。
可又是什麼時候她開始變了呢?
這個是不解的答案,致玄不知道,就連無夢自己也不知道。
從什麼時候,她們這對患難姐妹開始分道揚鑣的?
無夢想說的很多,卻不知道為什麼,什麼都說不出口。
默默地幫致玄包紮好傷口之後,她忍下眼眶裏閃唆的淚水,轉身大步離開。
致玄默默的拉好衣服,看著鏡子裏麵無表情的自己突然覺得很陌生。
走出小院,一仰頭便看見滿天的星宿。
無夢仰望著黑無邊際的天,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令人心酸的過往,希望破滅的未來,無夢的眼前看不到一條生路,都是漫無邊際的黑。
她在怎麼掙紮也不過是在自己做的繭裏自縛,沒有破蛹的希望。
無夢垂下頭,攤開手心,一個小巧的瓷瓶仰躺在手掌裏。
這一刻,她的眼充滿堅定和狠厲,哭過,悔過,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沒有在回頭的餘地。
為了墨無言,她願意下地獄!
……
天色還很早,墨畤便醒了。但她並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便隻好睜著眼睛坐在床上等著宮女來叫她。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無暇,不想他因自己而被連累。
她並沒有等多久,隻是稍稍做了一會,致玄便已經進來了。
隻是致玄站在她身邊,沉重的呼吸讓墨畤疑惑。
趁著她為自己穿衣的時候,墨畤反手扣住致玄的手腕幫她探脈。
“你發燒了?怎麼了?”
致玄的體溫高過常人,墨畤察覺之後,手就摸索著探上了她的額頭,致玄果然發著高燒。
“你有沒有吃藥?你去歇息,我給你開兩幅藥……”
“姑娘,我已經吃過了,你不用擔心!”
致玄淡淡的說道打斷了墨畤喋喋不休的嘮叨,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昨晚她在小院裏處理完傷口之後,本想離開,站起來之後卻頭昏眼花,鄒然昏倒在地上。
今天早上,她是被凍醒的。
多是傷口引發的炎症,並不會有多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