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起鍾響,左右相的門禁已經解開,然而朝堂之上立著的仍舊隻有右相衛延,左相不知去向。
昨夜皇上夜探左相府的事情不脛而走,朝臣對左相的彈劾樁樁件件,多如牛毛,附議之聲響遍宣正殿。
若不是這些朝臣的彈劾,鳳長蕭還不知道原來朝堂裏權傾半壁江山的左相大人竟然如此不得人心,以至於人人都想拉他下馬。
盡管彈劾如潮湧,皇上自屹立不動,不過這會一向置身事外的右相衛延也出口彈劾。
堂堂左相不尊皇威,此事可大可小,全看在皇上如何讓處置。
如今朝臣都在看著,鳳長蕭知道今日若是在不做一個決斷,必讓文武百官寒心。
逼上梁山的鳳長蕭隻得讓高公公擬旨,對於莫畤不尊皇威一事,小懲大誡,削去軍權,雖然位列左相卻隻是個有名無實的左相罷了。
文武百官雖然不滿,但是皇上已經做了決斷,便不可再有異議。
聖旨宣到左相府的時候,莫畤很平靜,從昨晚的形勢來看,軍權,鳳長蕭是早晚都要拿回去的。
今日,她特意稱病不去上朝,就是不想看見自己被群臣群起攻之,成為眾矢之的。
她早已料到這個後果,所以沒有任何意外。
倒是老管家一臉憂愁的看著她,這個看慣了世間風雲的老管家眼中有深深的擔憂。
“朝中起起落落,有登頂萬丈光芒之日,也就便有地下虎落平陽的境地,老管家何故這樣看著我?”
她笑了,很不在意的笑笑,老管家看著她這一副虛假的麵容,愁得直歎氣:“大人何必跟老奴還打著官腔,這一回,大人如何還爬得上去?”
老管家的話直戳要害,她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軍事實權她再也插不進去一根手指頭。
想必衛延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左相倒了,他這個右相恐怕也做不得長久了。
和衛延聯手,始終是下下之策,而且她沒有把握。
可是現在,她似乎真的是走投無路啊!
“大人,那夏清姑娘……”
老管家適時的轉了話題,莫畤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個無辜的夏清。明明什麼事也沒有,卻硬逼著她成了自己的偽通房。
她歎了口氣,道:“給她夫人的待遇吧,花銷之類的不必緊著她。”
她能給的大抵也隻有這些了,其他的她給不了也給不起。
老管家去辦了,莫畤拿著那張沉甸甸的聖旨也回了房去了。既然病了,那就好好養病吧。
“他果真什麼都沒說嗎?”
禦書房,高公公宣完紙,連口水也沒敢喝,連忙就給鳳長蕭回話。
莫畤接旨時的那副樣子,不驚訝也不追問,高公公驚訝,鳳長蕭更是接受不了。
削了他的軍權,他就一點不在乎嗎?
那麼他在乎什麼?
鳳長蕭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書桌,恨得直咬牙。
……
將養了三四天,莫畤再也拖不過去,顧及她在不上朝鳳長蕭就要上門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