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話羞紅了少女的臉頰,顧不得心愛的金簪,隻能狼狽的跑開。
曾經有一個人說:小畤兒,當這隻簪子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就是小哥哥回家的時候!
曾經她每天都盼著,望著,那隻彩繪的蝴蝶會飛來她的身邊,而現在她害怕。
是他要來了嗎?墨無言,是你嗎?
兒時的情義逐漸湧上心頭,她原來一點都沒忘記。
他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是曉得她不會按照約定去,所以他刻意來的嗎?
噗……
莫畤一口血沒咽下去,直接就給噴出來了。嘔的太難受了,這樣吐出來她好受多了。
身子也軟了,歪歪的依靠在門板上,最後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掀起了袖管,才發現黑點已經黑的透著紫了,難怪這幾天她總是多愁善感,原來是沒有幾天了。
人的生命一旦走到了極限,過往總是會來來回回的反複在腦海中回放,是本能,也是懷念。
身體很熱,歪歪膩膩的難受的緊,總覺得哪裏都癢,伸手去抓的時候卻不知道抓哪裏?
心頭仿佛燒了一把很旺的火,讓她坐立難安。
縱然她是藥王穀弟子,可是她沒辦法解,她也知道世間萬物不一定都是相生相克的,能解此毒,唯有墨無言。
該死的人,總是給她下絆子。打為她好的旗號,做出來的卻是讓她左右為難的事。
她想衝到他麵前,狠狠的賞他一個耳光,然後大罵他沒良心,罵他狼心狗肺。
她問過,得到的依舊是讓她心碎的答案,他明明知道她會傷心,卻連騙她都做不到。
她痛過,得到的依舊是他決絕的身影,他說這一切不需要她知道,她隻要知道他依舊是她小哥哥就好了。
她哭了,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他依舊記得她的生辰,在遙遠的北夜,放了七輪的白日焰火。
他們七年未見,再見已物是人非,他卻執念的不肯放手。
心中感傷,病痛就發作的越發快,喉間的腥甜一股腦的湧上來,吐在衣衫上,已不是鮮紅的顏色。
盯著衣衫上的一團血汙,莫畤笑了。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威逼利誘什麼都用上了。
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他卻用了最決絕的一個。然而這麼濃厚的“愛意”,她卻一點都感受不到……
他年華表重歸來,卻恐桑田已變更,都道:人心難測,天算難防。
君問歸期未有期,一隻彩蝶入夢來。隻歎:舊事已去,新物無心。
莫畤想,如果有朝一日,她能走到靈魂的盡頭,必定要問問司命星君,上輩子她到底是做了什麼罪不可怒的冤孽,讓她這輩子如此苛刻的過活?
放不下重重孽障,隻能周旋在這其中,為情愛所累,為輪回所苦……
眼皮漸漸的抬不起來了,真累啊,好想就這樣閉著眼睛睡下去。一直睡到水倒流,日西出,世上再無莫畤,再無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