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之前,邱青昕終於開始了一段新的感情。
她給劉一言發了照片,看起來很陽光儒雅的男生,卻有一個霸氣的名字,魏梟。
劉一言高興得比自己戀愛了還興奮。
然後,吳晟退伍了。
家裏的意思是,最好能再去學校念兩年,拿一個學位也是好的。可是吳晟誌不在此,覺得就算回了學校也是渾渾噩噩地混日子。
兩年的軍旅生涯之後,吳晟也成長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沒輕沒重的混小子,吳父也尊重他的意思,於是難得耐心地問他想做什麼。
“想學做生意。”吳晟答。
於是,這個“宇盛集團”的太子爺順理成章地進入自己家公司,變成自家老爸身邊的特別助理之一,每天十二小時貼身隨從,“學做生意”。
2012年聖誕,聞瞾和於嘉成分手了。
2013年春節,聞瞾和於嘉成和好了。
半年之後,聞瞾和於嘉成又分手了。
又過了兩個月,聞瞾和於嘉成又和好了。
……
這兩個人,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可是卻又總是藕斷絲連,彼此牽絆。他們殘忍地互相傷害,卻又貪婪地彼此相擁。
他們飲鴆止渴,卻又是如此甘之如飴。
劉一言開始慢慢認識到,愛情遠遠不止一種形態。
有人愛得卑微坦蕩,也有人有所保留;有人蜜裏調油,有人卻平淡如水;有人相互扶持,也有人彼此傷害。
沒有哪一種愛比另外一種更高尚,更值得人稱道。
她常常會想起她第一次和許魏馳重逢的時候。
夏末初秋之交,在喧囂的教室裏,他突然咧開嘴對著她笑起來,那一刻,身邊的一切都黯然失色,隻剩下那個烈日般的笑容,瞬間驅散了她心裏的陰霾。
她常常想起那天籃球場上的夕陽,把他的臉映襯成晚霞的緋紅色,使得他的眼裏充盈著耀眼的光,吸引著她一步一步地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她常常想起他手心的溫度,他平穩的呼吸,以及他沉重有力的心跳。
她常常想起他對她說過的那些傻話,和他許諾她的那些小事。
想著想著,她就會不自覺地笑起來。
然後她會想起他們告別的那天說的話。
他們隔著電話,甚至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他們非常平靜地就說出了再見,沒有爭吵,沒有不甘,就好像隻是普通的一次掛斷電話,他們從此再也沒有說過話。
每次想到這裏,劉一言就會有些難受。
可是卻也從未後悔過,就像她也從來沒有後悔過,當時把手交到了他的手上,與他一起走了一段奇妙的旅途。
隻是,她有些羨慕有些人分開的時候鬧得那麼不愉快,好像那樣,他們就會多了一些什麼來緬懷。
劉一言後來也沒有和李遠哲成為朋友,隻是那種遇到的時候點點頭,笑一笑的關係。
後來,劉一言也遇到不錯的男生,那段日子,劉一言忙著出國留學的考試,整日泡在圖書館,男生也在圖書館複習司法考試,時間久了,兩個人也漸漸熟悉起來。
有時候會一起去吃午飯,閑聊時得知對方是大連人,劉一言十分好奇:“大連是怎樣的啊?”
男生小小:“也就那樣吧,冬天幹燥得要死,夏天又潮得發黴,風大得好像隨時要把地皮掀起來一樣……”
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那天晚上,劉一言趴在床上,終於大哭起來。
很奇怪,和許魏馳在一起的時候,她很愛哭,常常哭,大事哭,小吵小鬧也哭,好像因為那個人總是會好脾氣地腆著臉來哄,所以她可以有恃無恐,肆無忌憚地發泄情緒。
可是,和許魏馳分開已經快兩年了,她從來沒有哭過。
在電話裏說分手的那天沒哭,後來的日子也從來沒有哭。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那個男生輕描淡寫地說起大連的時候,她胸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