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南宮安隻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孩,他是如此的不負責任,強硬的來到了他的生命中,給了她承諾,成了她的夫君,到現在卻告訴她沒有辦法陪她走過她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
忽然,一個膽大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若是,他不按照聖上的旨意回京複職呢?他早已不是那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那些年在官場中爭奪,他費盡心力得來的權力,金錢,地位,在此時的他看來,早已一文不值。
經曆過人生的高點與低穀,他才更珍惜平靜安樂的日子。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要為自己拚一把。
從前是為了權力,現在是為了自己。
尤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房間的,她隻覺得,大滴大滴的淚水滴在衣襟上,夜風習習,把淚水吹幹,她很著急,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夫君知道,自己的心意是真誠的,即使自己平日裏嬉笑跳脫,但是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她早已經嫁做人婦,他要隨著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這又有何錯?
她隻想要一個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哪怕結局並不樂觀,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著急地想把心意展示給他們,卻換來他們不容分說地推開,他們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他,這樣的生命又有何意義?
尤羅下定決心,夜色中,路旁的樹影婆姿,天上的月光明晃晃的照在她的身上,照在了那條通向湖邊的道路。她心下一橫,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吧?於是,步伐走得越發堅定。
南宮安聽到府裏雜亂的腳步聲,莫名的心口一跳,他快步走向門口,打開房門,看到一個小時,慌慌忙忙的跑過來,差點跌倒。
“老爺……老爺……”那小廝氣喘籲籲地說道:“夫人她……”
還沒說完,南宮安就焦急地衝了出去,跟著人群的方向,跑到了湖邊,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極其狼狽的女子,明顯剛被救上來不久,幾個下人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丫頭!”南宮安衝過去,驚慌失措地看著懷裏麵色蒼白的女子,她平日裏紅潤的臉頰早已失去了血色,那雙靈動的眼睛此時緊緊的閉著,南宮安發瘋一般地衝周圍的人喊:“請大夫,快!請大夫!”幾個小廝這才反應過來,急慌慌地往外跑去。
他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這張自己怎麼也眷戀不夠的容顏,心裏是萬箭穿心的痛苦,從未有過一刻他如此的害怕失去一個人,即使當年被貶至此,他也從未如此痛苦過。
“丫頭,丫頭......”他幾乎哽咽道:“你睜開眼看看我,你怎麼那麼傻......我不走了,我不離開你了,都聽你的,夫君都聽你的.....”他一個大男人哭的嗓子都啞了,決堤的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掉,可是那雙活潑歡快的眸子再也沒有張開。
遠遠地聽見大夫跑過來的腳步聲,一聽說是嶺南使府邸的夫人,他急的滿頭大汗,這人要是救不好,自己的性命恐怕也是難保。
那大夫為尤羅把了把脈,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忽的落下來,臉色稍微緩和道:“大人,幸虧是救得及時,夫人保住了性命,若是再晚一些,就真的不好辦了......”
說著隨手一點尤羅的穴道,不一會兒,少女眼皮子動了動,歪頭吐出一口湖水,“咳咳......”睜開眼睛,模模糊糊中看見了麵前一臉狼狽的男子。
她聲音微弱地喊道:“夫君.....”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想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想擦幹他狼狽的淚水,可是,她好累啊.....真的好累......
本來驚喜地看著尤羅醒過來,還沒來得及握住她的手,卻看見她忽然閉了雙眼,伸起的手無力地垂下,剛才歡喜的心又猛地提到嗓子眼,南宮安焦急地一把抓起那大夫的領子,吼道:“怎麼回事?這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