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你得加倍小心。”胡雪雯抬起頭，擔憂地道，“第二階段的進化生物很強是沒錯，可世上總有你想不到的詭異物種。天知道它們會進化出怎樣的天賦能力，要是萬一……”
“打不過，我至少還逃得掉。”
朱石緩緩起身，身上羽毛浮動。
“這兒離落霞山已經不遠了，我先去那邊的廢棄基地看看。這裏有我留下的氣味，尋常生物不敢接近的。”
他話音剛落，身形便已化作巨鳥，直入雲霄。
胡雪雯沉默地跳下車頂，翻身鑽進了駕駛室。開車的人不是肖藍或者柚木四葉，這二位正在照顧失去眼睛的何雨涵，順便探討未來的進化之路該怎麼走。
“你也聽見了吧？”特派員小姐揉著太陽穴，疲憊地道，“對待自己人，他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嗬，為了讓咱們過上好生活，這家夥竟然又自己跑出去了。老朱啊，就是這樣的人。”
“誰讓我們跟不上他的腳步。”羅香聳聳肩，“即使大家全都被‘侵染’過一遍，仍舊不是長官的對手。更何況咱們之中也隻有狂熱者士兵們優先‘侵染’了少少一批，剩下的人根本來不及。時間不站在我們這邊，大家都得趕緊想法子提升進化程度才行。”
“談何容易。”胡雪雯搖搖頭，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肖藍你知道吧？她已經卡在第一階段末期很久很久，至今仍沒找到前往第二階段的路。‘暴食因子’讓老朱變得和我們不太一樣，相比之下更像是變異獸。至於像我這樣的非獸化型進化者……嘿，你知道嗎？我們連自己到了第一階段的什麼程度都不清楚！”
“要不要也像我們一樣‘侵染’看看？”羅香提議道。
“難，在沒做過活體實驗之前，誰都不知道‘侵染’會不會和我們的天譴基因產生排斥反應。我現在倒挺想碰見點不開眼的勢力，最好來撩撥撩撥我們。識相的收編進老朱的族群，不識相丟進實驗室，再不濟也能剁碎了做肥料。”
她說的很平靜，但話語裏透著的血腥氣卻連掩都掩不住。
“你還真夠冷血的，胡雪雯。”羅香瞥了對方一眼，“也不顧念下同為人類的舊情麼？”
“你會顧忌？”
“當然……”羅香頓了頓，輕笑著道，“不會。”
既然已經加入了朱石的族群，自然要為自己的“王獸”效力。這就好比宗教戰爭，當年那些西方的教會騎士們一旦衝進異教徒的村鎮和城市，基本都是以屠殺來為戰役收尾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統統躲不過當頭一劍。
如果說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是以占領土地、掠奪資源為主要目的，仍舊存在著割地賠款終止戰爭的可能性，那麼宗教戰爭就是赤果果的不死不休。在“聖戰”的名義下，人就變成了野獸。
對於胡雪雯等人來說，這末日就是朱石對變異獸、敵對進化者、容不下自己的人類勢力、意圖不明的的幕後黑手……發起的“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