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語交鋒之後，朱司令知道自己已經完敗於對方。明明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誰能想到竟比自己這老狐狸還要陰狠狡詐？恐怕她在朱石等人入主政治部的同時就開始謀劃奪權大計了，相比之下，軍方就顯得十分羸弱，成天就知道內鬥。
“我們也不是愚蠢的人，”老人自嘲地笑了笑，“不提什麼官不官的，能留條命就比什麼都強。”
“這可不行，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男人輕哼一聲，不容置喙地道，“二位就接手參謀部的工作，直接對我負責，如何？”
“說的好聽，還不是直接奪了兵權？不過也罷，至少還能活命。”老人心中暗暗歎息，坦然地道，“恭敬不如從命，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幫上忙就好。”
“事不宜遲，二位這便上任吧。”男人渾身血肉飛速消融，眨眼就融成了一灘血水，“你們知道該在哪裏找到我……”
鄭鈞看著腥臭難聞的血水，憋了半天的話終於還是吐了出來。
“司令，我們真要寄人籬下？”
“不然呢？”老人斜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道，“情勢比人強，你我能留條小命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那人心思太狠毒，恐怕容不得投誠之將。咱們還是要早點想好退路啊，實在不行……”
“就去帝都防禦圈！”鄭鈞立刻接上，恨恨地道，“到時候再和他算總賬！”
“知道就好。”老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寬慰道，“小鄭，你知道我兒子死得早。我這心裏呢，一直把你當親兒子看待的。千萬別氣餒，也別被抓住把柄，咱們韜光養晦就成。好了，開車吧，我們去見見這政治部內奸的真身。”
“行嘞，司令！”鄭鈞像是打了雞血似地，渾身上下湧動著用不完的幹勁。他腳下油門一踩，裝甲指揮車就奔了出去。
一路上隨處可見趾高氣昂的武警和警察，普通人完全不敢嗆聲。論起秩序來，竟比軍方做主時還要好上數籌。而且軍方士兵也正在被收編，一個個都打亂了編製擴充進武警隊伍，甚至看不見反抗的苗頭。
“這都是我帶出來的兵啊。”鄭鈞雙眼通紅，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浮起條條青筋，“唉……就這麼沒了。”
“少說兩句，我們到了。”老人按住對方，謹慎地低聲道，“小心有進化者偷聽。”
“道理我都懂，就是心裏不舒坦。”鄭鈞熄了車子的火，起身整了整軍裝，緊跟在老人身後離開了裝甲指揮車。
營帳門口的士兵胸前橫著95式步槍，並未阻攔二人，當然也沒行禮，完全把他們當成了空氣。兩位過氣將軍壓下心頭的不滿，灰溜溜地掀簾而入。
“歡迎，久候多時了。”
鄭鈞瞪大了眼睛，震驚地失聲叫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