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遮是個明白人，立刻就要往外退。
“我那邊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了啊？兩位慢聊，慢聊。”
“留下吧，出去作死嗎。”朱石拉住對方，平靜地道。他心中已經決定要把遷徙車隊掀個底朝天，自然也不介意旁人聽到些自己的秘密。這孫星遮十分油滑，可心地不壞。隻要他不像趙信那樣自己作死，朱石就決定留他一命。至於外國妞……有專業特長的人都是寶貝，日後肯定要收進隊伍裏的。
“凱瑟琳醫生，實不相瞞。”朱石抬起右手，五指一並，飛速獸化出蜘蛛的節肢，“我的進化能力是獸化。最近也不知道是吃壞了肚子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感覺自己……有些基因錯亂。”
“基因錯亂？具體表征呢？”凱瑟琳微微蹙眉，從旁邊的手提袋裏掏出土氣黑框眼鏡戴上，細細地端詳著節肢，“從外表來看，我不認為你的基因會……錯亂。先生，‘基因錯亂’這個詞不能亂用，要知道我們人類的每一個基因都是有序排列的。一旦錯亂，輕則渾身潰爛，重則不成人形。不，在那之前，你就已經死了。”
“我可以肯定，正是基因錯亂，醫生。”朱石深吸口氣，咬牙說出了自己一絲底牌，“因為……我不止可以進行一重獸化。”
“多重獸化？這不可能！”凱瑟琳斷然否決道，“生物基因都是互相衝突、排斥的，哪怕是進化也不會違背這一特點。獸化可以用返祖現象解釋，多重獸化完全找不到理論依據！”
“那你就大錯特錯，醫生。”朱石收回蜘蛛節肢，咬著牙又獸化出了狼爪，“呼，呼……蜘蛛和狼，在我身上完美共生著呢。”
“這，這……”凱瑟琳目瞪口呆，一把抓住對方，急迫地問道，“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就是小秘密了。”朱石額頭冒出些許白汗，勉強笑道，“以前我切換獸化形態時一直十分順暢，但就是前兩天，我在獲得新形態後突然就陷入了基因錯亂。現在還是好的，一開始我甚至無法恢複人形。這可能是因為我在獸化時情緒太激動，不停拖延天譴基因轉變形態時留下的後遺症。”
“是這樣嗎？”凱瑟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自言自語道，“情緒也可以對基因產生影響？我記得好像有個人提過類似的理論……”
“那解決辦法呢？有嗎？”朱石眼前一亮連忙追問道。
凱瑟琳猶豫片刻，凝重地道：“那人是個博士，一開始很有前途，可後來不知為什麼就變得瘋瘋癲癲了，這理論正是發瘋後提出來的。據他說，人類是有高等智慧的知性動物，而這份知性正來源於情緒。在很久以前，人類的祖先沒有尖牙利齒，也沒有厚重的皮毛。他們害怕，可他們更想生存，所以才會撿起地上的石塊和骨頭，並在一場場死戰中逐漸學會如何打磨武器。與此同時，我們的祖先還在不斷優化基因，將一個個本能寫入DNA結構，讓後代能更好地延續種族。究其根源，正是fear……恐懼的情緒。”
她頓了頓，神色愈發慎重。
“我不知道你基因錯亂前的情緒是憤怒還是其他什麼，但無論如何，‘恐懼’都是促使人類進化的源動力。如果你能讓自己置身於‘恐懼’之中，說不定就能激發基因的求生本能，自動治愈基因錯亂？”
“恐懼？”朱石心中一涼，“你說……恐懼？！”
大地與山川之王可以控製化學信息素，讓他人感覺到恐懼。可它自身……
對“恐懼”完全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