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含混混地說著，走得極慢極慢，強迫自己咽下最後一口血肉。
“沒想到你能看見……也進化了吧？”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胡雪雯大聲喊道，利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朱石隻能看見飄起來的夜視儀，這畫麵特別驚悚。
“我說……”朱石想了想，決定不再說些廢話，於是衝著特派員耳邊吼道，“咱們趕緊跑吧？”
“……別這麼大聲。”胡雪雯皺了皺眉，偏頭空了空耳朵，“你可是能吼出次聲波的，想讓我當聾子麼？”
“你能聽見？”朱石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了然道，“這麼強的恢複能力，什麼物種的基因？也是蜥蜴？”
“我的進化能力是‘優化’，也有一定的治愈功能。”胡雪雯將槍抗在肩上，回身在無形怪物的巢穴裏不停地摸索，“來幫個手，咱們一起把大家都弄出來……嘖，這個是大腿骨，啃得還真幹淨。”
朱石一邊往外掏人，一邊低聲道：“我說胡特派員，你就一點都不驕傲？據我所知，你弄死的可是無形怪物的王，和八臂蛇魔一個等級的怪物。”
“有什麼可驕傲的？這隻變色龍還比不上蛇母，至少我的子彈對那條大蛇的鱗片就一點用都沒有。”胡雪雯翻了個白眼，輕笑著道，“反正能對你有用就行，我不關心別的。”
“嘿……”朱石摸了摸腦袋，狼臉上也看不出紅色，口中卻在用自己的方式抒發心中的感情，“咱倆誰跟誰啊，那可是過命的戰友情！不過你要是真關心我，那就幫我把人生大事兒解決了唄？咳咳，我開玩笑的……嗯，這個抓著鐵棍的是老爺子，這個是我小姨子，這是黑子&還好，都活著。”
“你呀，別總像個小混混似地，以後要像個大混混。自古帝王將相可全都是混混頭子，臉上帶著笑，吃你不吐骨頭的黑心混混。我啊，還真就對這種類型的男人比較感興趣。”胡雪雯搖搖頭，手中猛地一頓，“……小姑娘還活著，幫我抱一下。”
“那小子呢？”朱石接過小蘿莉，隨口說道，“嘿，這小子可是個鑽石大神，以後就等他帶我上排位……”
胡雪雯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將何雨涵放到背上，一手架起老爺子，最後朝大狗偏了偏頭。
朱石拎起黑子，沉默地跟在特派員身後。
那輛SUV已經被之前的戰鬥徹底打成廢鐵，再說也沒辦法從倒塌的地下停車場開出去。二人隻能帶著一眾昏迷的傷員，順著還算堅硬的樓板一個勁兒向上爬。對於進化者來說，這種塌方還算不上難題，因此沒過多久便再次看見了西斜的殘陽。
“戰場就是這樣，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胡雪雯打破了沉默，微微顫抖的語調卻不像話語那麼平靜，“他中毒太深，身體都已經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