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河述的魂魄不服氣地嘟嘴,老臉已是羞得通紅。
“解除封印的事刻不容緩,小葵準備一下吧。”回歸正常的河述展現了他溫文爾雅的笑容。龍葵開心地點點頭,心裏已是盤算好了待會準備沐浴。
水汽氤氳,龍葵坐在萬層花瓣漂浮的水間沐浴,這無疑是下雨天最好的取暖方式了。
藍色的裏衣打底,被泡得雪亮。這麵料化自冰藍色葵花的花瓣,出淤泥而不染,水珠在上麵打滾了幾周才浸透了衣裳。
這裏衣是脫不下來的,龍葵才知道封印自己的冰藍色的葵花一直被自己穿在了身上,其實她一直未脫離那個牢籠。
泡了許久,渾身清爽了不少,骨頭也酥軟了。
卻忽然聽到一聲“小葵”,龍葵豁然睜開了眼。水汽氤氳擋在眼前,看一切都像在霧裏看花,朦朦朧朧地不真實。
她不敢確定她看到了王兄站在眼前,他醒了?
“小葵,我怕你有事,想先來看看你!”玉璃趕緊背過身去,還很蒼白的臉染上了一絲的紅暈。
“王兄,我……”龍葵的淚水已在打轉,似乎無論她怎麼傷透王兄的心,王兄都會像以前一樣關心她。
“王兄,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
“小葵,你不用說,我都知道。”玉璃蒼白的臉開始紅潤了,他走到窗邊淺笑,“雨停了,地府的第一個月亮出來了。小葵,我帶你去頂層賞月吧!”
……
七七四十九層,是冥王的殿宇。
嘍囉們載玉璃龍葵到此不作停留,匆匆而去,因著冥王喜歡清靜的規矩,頂層一直是無人涉足的。
玉璃初成凡人,有些疲倦,他悄悄地深呼吸了幾口,提了提精神氣。
玉璃牽著龍葵,走近典雅的冥王殿,精致的布局,肆意的清風,搭配錯落有致的屏風,宛如遨遊空中閣樓,享盡飄飄欲仙的感覺。
不時,殿內傳來泉水叮咚,又轉而像是雨水潺潺,不時輕吟低唱,不時委婉鶯語,一時凝滯不前,一時又泉流湧動。這兒竟有活水源?
銀月已爬上閣樓,夜華瀉地,殿宇籠上了一層銀色的暈圈。
殿宇的屋簷閃閃發光,碧瓦宛如片片魚鱗,不可逼視,又如點點繁星,絢爛多姿。
宛然讓你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詩:“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循聲走近,你會發現所謂活水不過是玉璃殿下彈的一首曲子罷了。
銀月映著他的側顏,光輝應月,月似暗淡。他含著淺笑,細細撫琴,溫文爾雅的氣質更是躍然畫上。
往事如煙,對錯是非已無須計較,隻要今生的這顆心,可以安定!
這是他的心聲,皆隨著琴音講給知音者聽。
桌上已備了茶水,龍葵坐在一旁細細凝聽。
思慮間,你可以坐下來,飲一杯茶,將這美妙的曲子聽完,細細領會這背後的深情。
銀月的光輝似是在他修長的指尖跳動,揮發的蒸氣在一弦一思上蕩漾而去,一旁的屏風映著他的身影,一時輕揉慢撚,一時又急沉壯闊。
讓你不得不思憶起白居易的一首詩:“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曲完了,兩廂靜坐,沒有任何讚美之詞,卻正是道盡‘此時無聲勝有聲’。
玉璃斂了笑意,從琴旁過來,坐在龍葵的身邊。
良辰美景,聽曲賞月,再加清風拂麵,這樣的美妙與浪漫,你遠遠地立在他們的身後便已深刻地感受到了。
……
玄真境內,冥王深陷牢獄。小楓聽到了消息有些擔憂還在地府的眾人的安危。
她的眼睛早好了,卻要在人前時刻裝瞎。人一走,她迅速撒開了腿跑,跑到角落裏數羊去了。
這日子過得越發無聊了。
倒不是沒得玩,玄真境的人熱情得很,又愛拍馬屁,見小楓是宇修年帶來的人便是一個勁地獻殷勤,各種好吃好玩的一條龍服務。
玉帝還曾兩次邀請過她去下棋呢!
隻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心裏老是惦記著那個他,又怕在人前露出破綻,所以就總一個人自己呆著。
這一次,她卻衝進了玉帝的淩霄殿,請求玉帝派人去地府支援。
玉帝正懶懶地臥在塌上打著哈欠,聽聲音探出個頭來。
聽後卻是懶懶地吩咐一句“這事就交給元老們處理吧!”,說畢又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