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棺棺,棺材!這太不吉利了!”煙璃臉色慘白,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恨不得立馬從這鬼地方逃走。
黑黃色的棺土仿佛在月色下蠕動,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扭曲。
“真邪門!”楚天心頭嘀咕。
冥冥之中,那棺材中似乎傳來虛幻的求救聲,悠遠無比,似真似幻。
裸露的棺紋在月色下漸漸朦朧。黑石的邊沿,腐朽的木材突然間斷裂,發出咯吱的古舊之音。
哢拉一聲,壓實的泥土脹了一下,裂開一道口子,小石塊滾落。緊接著,一隻潔白的玉手突然破土而出。
“臥槽!”
就是兩個人的膽量再大,也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泥土還在破碎,沿著傾斜的方向下落,另一隻貼著不知名符紙的手臂也緩緩地鑽出了棺土。
轟隆一下!
整個祭壇仿佛都受到了影響,再度塌陷。一邊落空,帶著上麵的兩人一同撞到地麵上。橫貫整個台麵的裂縫錯位了,湧現一大堆累累的白骨。強烈的震動中,棺內的土也跟著傾瀉而出,露出裏麵的“屍體”。
穩住身體的楚天,立刻睜大眼睛,觀察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在那棺裏,躺著一位如同天仙般的女子。
幾十張題著血字的黃色符紙貼在華貴的衣物上,在風中擺動。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角流下猩紅的血水。一種充斥著迷茫和荒涼的氣息彌漫開來,一下子浸透了兩人的心。
冰肌玉骨與腐朽的葬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大量死不瞑目的頭骨在周圍寒風中滾落。
她漸漸地抬起了右手,顫抖地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染著血的黑色眼珠轉過來一點,直勾勾地盯著二人。
“鬼!鬼!”煙璃腿軟,十分不爭氣地癱軟在了原地。
“救……救我。”血紅的眼淚流淌,女子在絕望地呼喊。
她美得近乎妖孽,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詞語。
那虛弱的身體躺在肮髒的泥土中,裹著腐爛的麻繩和破碎的白布,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尤其是那張臉,像是技藝最為精湛的工人雕刻的蠟像,白膚如玉,精巧無瑕。越是看,就越是讓人移不開眼睛,越是感到胸口窒息。
“救……我!”女子又喊了一下,聲音比先前清晰了一些。
楚天沉默了一會,慢慢靠近了女子。
近距離看,才發覺這是一名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女。
蒼白的臉,烏黑的長發,珍珠翡翠製作的發簪與晶瑩剔透的寶石項鏈……關鍵是,那一身古老的絲綢錦衣跨越了一百多年的時光依然沒有一點腐爛。
他注意到少女身上貼著的符紙山,漂浮著幾縷碎紋。
楚天伸出手,慢慢地扯下了衣服上相連的一串血字符。
少女像是虛脫了一般,垂下了手,徹底放鬆下來。
大約半分鍾後,她慢慢從棺中坐起。
眼神中帶著茫然和滄桑,見不到一絲喜悅。仿佛百年的孤獨與磨難都濃縮到了那一張臉上。
楚天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的名字?”
少女愣愣地看著他,表情木然,呆滯了許久,才一字一字地開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