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刀客的刀(1 / 3)

刀,這是一把短刀,刀長尺餘,刀鋒寬約三指,看不見刀鋒是否鋒利,因為這把短刀還在鞘中,烏黑的鞘中。

這把短刀握在一個人的手裏,沈名揚的手裏。

沈名揚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此刻正在一座屋頂之上,他是雙手環抱著胸膛一動不動躺在屋頂上的,睜大大著兩隻眼睛遙望著夜空。

天幕並不是一片漆黑,隻見一輪圓月高懸,還有滿天閃爍的星辰,月白如玉,月光如水,滿天星辰就像是一顆顆閃閃發光的鑽石,真是一幅美麗的畫麵。

沈名揚欣賞著這一幅美麗景色,臉上微微帶有笑意,嘴裏喃喃低語:“這月亮真好看,星光也很美,隻是.”

“唉!”他突然輕歎了一聲,慢慢閉上眼睛。

九月十五,已是夜半三更。

雖無一點兒風,天氣卻已很涼。

沈名揚是剛入夜就已經在這座屋頂上了,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屋頂上,就這樣時而睜大著雙眼望著夜空,時而又閉目養神,從月亮慢慢升起一直到現在。

這是安樂鎮尚大善人家的屋頂,尚大善人是安樂鎮上最有錢的人,也是遠近聞名的大好人,一向樂善好施周濟窮人,為鄉裏修橋鋪路做了很多好事,方圓百裏深受百姓敬重。

沈名揚卻並不認識尚大善人,不但不認識,而且以前連聽也沒聽說過。

沈名揚也不是安樂鎮的人,他是今天才剛到安樂鎮的,不過一到安樂鎮他就打探清楚了尚大善人家的情況,所以他就偷偷摸摸跑到人家屋頂上來了。

既然是偷偷摸摸,肯定是不想讓人知道,到目前為止,沈名揚也確信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尚大善人家的屋頂,當然除了他自己之外。

月光照在沈名揚身上,那一件深藍色的粗布衣裳很陳舊,還有好幾個補丁,縫縫補補,不知道已經穿了多少年了。

他穿得也很單薄,秋意雖涼,他卻並沒有感覺到一點兒冷。

很多窮人在冬天裏也穿不上棉襖,在這深秋時節又算得了什麼?

他歎氣,是不是因為貧窮而歎氣?

看得出來沈名揚除了他手裏的那把刀比較值錢外,他身上再也找不出值錢的東西了,他應該是一個窮人,有錢人是不會穿如此陳舊且有補丁的破衣裳的。

沈名揚的確是一個窮人,而且很窮,再來尚大善人家屋頂之前,唯一的幾文銅錢買了幾個饅頭填肚子後,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半文錢了。

明天早上能不能吃上飯還是一個問題,不過現在沈名揚並沒有去想這個問題。

沈名揚是一個非常樂觀的人,怎麼會去想這樣一個無聊的問題,他相信這個世界是餓不死他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一個很有本事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餓死?

不過此刻他在想什麼呢?

一個窮得吃不起飯的窮人,手裏拿著一把刀偷偷潛伏在一個很有錢人家的屋頂上大半夜,他準備幹什麼?

在別人心裏想來肯定是要趁這家人都睡熟了,夜深人靜之時行竊偷東西了。

沈名揚是一個賊?

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尚家大院裏的人早已入睡,沈名揚還是雙手抱胸躺在屋頂,閉著眼睛似睡非睡,根本就沒有動一下的意思。

要想偷東西,現在正是時候,為什麼他還不行動?

他還在等什麼?

難道他隻是為了在這屋頂上欣賞月亮和星辰,並不是來尚大善人家行竊偷東西的?

沈名揚的確不是來尚大善人家行竊偷東西的,也不是無聊到躺在人家屋頂上賞月的。

不是偷東西,不是賞月,哪他是幹什麼?

其實沈名揚偷偷躲藏在這屋頂上隻是為了等一個人,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人,而這個人也並沒有和他約定好要在這裏相會。

等一個既不認識,也沒有事前約好的人,莫非他能掐會算?

沈名揚並不是能掐會算,隻不過他知道這個人多半會來,因為尚大善人家裏有一樣東西對這個人非常有誘惑力,這個人才是要來行竊偷東西的,他的目的就是阻止這個人。

夜很靜,靜得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偶爾會有打更人呼喝:“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便又複歸寂靜。

等待,寂寞的等待。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了,沈名揚要等的那個人卻還沒有出現,難道不會來了?

沈名揚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既然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再多等一些時間也無所謂,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沒到最後關頭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突然。。

腳步聲,一個人的腳步聲,很遠很輕微,至少在幾十丈外。

沈名揚聽見了這個人的腳步聲,並且判斷出這個人的輕功很不錯,如果不是像他這樣聽力非常靈敏的人肯定聽不見。

他不能肯定這個人是不是他要等的那個人,所以他沒有動,隻是豎起耳朵靜靜聽著這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近了,那個腳步聲直奔尚大善人家而來。

沈名揚慢慢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裏暗罵:“你這個烏龜王八蛋終於來了,知不知道老子等你大半夜的等得多辛苦?”

來了,是一個腰佩長劍的黑衣男子,三十多歲年紀,他居然也上了屋頂,一躍上屋頂的一刹那,他的眼睛就看見了沈名揚,也看見了沈名揚手裏的刀。

屋頂居然有人,而且是一個手裏握刀的人,黑衣男子止步不動了,臉色微變,冷冷的注視著站立在眼前的沈名揚。

沈名揚在這個黑衣男子飛身躍上屋頂的那一刻就已經快速站了起來,短刀緊握在手裏,眼睛眨了一眨,看著對方,嘴角掛著笑意,像是歡迎一個老朋友似的道:“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黑衣男子打量著沈名揚,冷冷道:“我和閣下素不相識,你等我幹什麼?”

他心裏很詫異,聽眼前這個人的言語好像知道他要到這裏來,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再確信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行蹤的前提下才來的,這個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沈名揚笑了一下,道:“你心裏是不是覺得奇怪我是如何知道你會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