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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山下,片片雪花從空中落下,地上已經有了薄薄的積雪,不過依舊有人在教堂裏祈禱,誦讀聖經。
在教堂旁邊的房子裏,阿拉伯民眾也在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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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C區,石子路上落了一層積雪,點點印記快要被雪覆蓋住,像是大型動物留下的腳印。
在淺草叢後的木屋裏,今天輪休的陳言正端坐在小火盆邊,和他相對而坐的可可在輕輕撥弄著火星,臉上被映地紅撲撲的,像是紅蘋果一樣,前一段時間她的生日剛過,她也十六周歲了,時間過得真快……
三年,每一天都在防衛著行屍,每天都在驚懼和對生存的迷茫中度過,根本沒有未來,沒有轉好的希望,每一個人都在這種煎熬中度過,但是現在,他們堅持下來了,他們有阿爾法島,還有這麼多生死與共的朋友,還有眼前的人……
如果你慢慢適應了,阿爾法島的環境還是相對安全和自由的,這個島上沒有法律,但是有道德約束,有聯盟會管理,也許將來也會製定出來法律,但是現在,聯盟會讓幸存者感受到了人性。
“哥……”可可紅撲撲地看著陳言,惹人憐愛的小蘿莉成了蓓蕾初綻的少女,讓陳言輕輕一呆。
陳言有些感慨,想當初那麼弱小的一個小女孩現在也長大了,其實他還沒注意,何止是可可,像是莉娜和顧英也快長成了大姑娘,他端詳了一會可可,心中一陣,自從到了阿爾法島之後,他多半時間都在航天中心,陪著可可的時間倒是少了許多,不過這個本該被人注意的妹妹並沒埋怨什麼,也許,每個人都要長大了。
“聽我二叔說,整個地球在這三年裏遭到了巨大的破壞,說不定連地質結構都被改變了,像這種極冷極熱的天氣,恐怕今後會成為常態……”陳言開口道,他忽然很想和這個姑娘說多說話,盡管他們已經夠熟了。
“我聽劉完叔叔說了,說是接下來的一兩年冰川融化更厲害,然後全球會降溫地更加厲害,好像是什麼冰川時代,”可可輕輕說道,忽然看著外麵的雪花,笑道:“我還真是有點喜歡下雪呢!”
“看看你凍地都鼻青臉腫了,還喜歡下雪呢。”陳言隔著火盆伸出雙手,輕輕地捏了捏可可的臉蛋,然後又捂著她的臉頰揉了揉,開始時還有些溫馨,後來就捉弄可可,把她的小臉揉成了麻花,做出各種醜態。
“哥——”可可撅著嘴反對他的肆無忌憚,伸出手時卻沒有推開他,順勢握住他的手掌,兩人嬉笑著鬧了起來。
陳言總算有點憐香惜玉的覺悟,嬉鬧了一陣後,他又沉默了下來,看看雪聽聽風吹,偶爾說著不鹹不淡的話語,也沒覺得自己囉嗦,就那麼任由時間流淌,任由屋裏的溫度漸漸上升。
紅泥小火爐,軟玉溫香手,屋外風雪聲,陣陣入袖口。
陳言還是會想起那些孤身無助的時刻,可是眼下的生活讓他漸漸發覺,他心裏的那些淒冷似乎在漸漸融化,盡管外麵的風雪越來越大。
沒多久,顧英莉娜和廖梅尋了進來,幾人圍著火盆烤火,一起說著阿爾法島上的新鮮事。
他們努力營造著家的感覺,努力地抱團取暖,渡過嚴寒就是春天。
一周後,C區舉辦了一場小型的婚禮,除了幾張桌椅板凳和請來的神父,再也沒有任何擺設,到場的人有小團隊裏的人和陳博義,也有代表福斯特和凱當斯出席的吉米。
這裏沒有婚紗,隻是給佳佳找了一件最漂亮最合身的衣裳,連胖子的西裝都是借的,至於伴郎伴娘,正是陳言和於慧……
當神父念起那一段耳熟能詳又浪漫的誓詞時,胖子動情落淚,當新娘子說她願意後,胖子早就迫不及待地親吻上了哭成淚人的佳佳……
於慧、芳子、麥琪、廖梅,還有可可、顧英、莉娜眼裏都是閃爍著淚花,見證這場婚禮的都是經曆了這場巨大災難,他們見過了數不勝數的生離死別,卻沒有見過一場簡單又別致的婚禮……
於慧悄悄轉過頭去看陳言,卻發覺他和可可正握著手,心裏更加感傷起來,最後竟是淚如泉湧,靠著芳子的肩頭壓抑地抽泣個不停。
陳言好似根本沒有察覺,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發小激動落淚,祝福他找到了歸宿,就像胖子曾經祝福他一樣……
“徐朵朵,我祝你和陳言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哎呀,胖子你別搗亂,這隻是話劇排練……”
外麵的風聲呼嘯不停,這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麵記憶,終會慢慢沉澱,直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