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致命因子(2 / 2)

三人並沒有什麼收獲,有驚無險地返回古鎮,待胖子把發現軍營的事情和大家一說,所有人都沉默了,這原本是他們的希望,難道就這樣破滅了?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新城區,山穀,軍隊,一切都沒了,所有人都黯然失色,難道這一年多從湖北奔波到上海,就是為了一個並不存在的空殼軍營?

“不會,不會的!”莉娜失聲痛哭起來,幾至昏厥。

於慧,佳佳,島津芳子,無不失望之極,這是他們最開始決定來上海時的原班人馬,此時驟然聽聞這個消息,所有人的心裏都無法言說是什麼感受,絕望,憤怒,彷徨,還是所有存在的感覺交織著……

芳子本就生病發燒,此時更是神色恍惚,掙紮著站起:“陳言,你是騙我們的對不對,你說……咳咳……你說啊!咳咳……”

任由芳子拽著他,陳言無動於衷地看著外麵,他看見可可摸索著走過來,心裏更是難受,為什麼到頭來會是這樣?

“芳子,別這樣……”於慧輕輕拉住芳子,可她的眼睛卻紅紅的。

“慧——”芳子和於慧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曾毅發咬了咬牙,猛地捶在桌子上:“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我不信人類就這麼完蛋了!”

徐賢和陳明剛二人則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各自窩在床和沙發上,聽著大家討論,心裏的絕望越來越濃。

希望破滅,眾人在在疾病和痛苦中彷徨度日,永無希望……

每個人都戴上了他們從荒棄軍營裏拿回來的口罩,甚至是防毒麵具,用胖子的話說,他有種感覺,好像那些口罩是有人故意留給他們一樣。

經過一遍又一遍的搜索,陳言和胖子終於在古鎮的紀念品市場發現了幹硬發黴的麵包,以及一袋袋的花生瓜子,隻能硬著頭皮吃下去,至於喝的,他們一家家的搜集,擰開一根根水龍頭,打破一根根水管,接住一滴滴的水珠……

因為二叔的遭遇,因為愧對大家,陳言向大家道歉了,同時他也迷惘了,或者說他一直都是沒有方向,隻是驟然出現這個情況才讓他更加真實地顯露出來……

陳言不知道接下來還能怎麼做,是走是留?是合是散?是生是死?他在這一年多的找尋路途中,幾乎耗掉了所有勇氣……

誰都不知道要怎麼辦,連現在的疾病很可能都無法渡過,更別說以後的路了。徐賢被折磨地出現了幻覺,說是海上有艘大船等著他,非要獨自離開,莉娜哭著要回去找媽媽,還要找約克神父,這些陳言都沒阻攔,他覺得自己阻攔不了了……

胖子知道陳言現在的狀態,也知道他心裏很難受,可是他根本無法勸說,因為他試過很多次了。

酸雨持續了幾天後終於停了,可是曾毅發等人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空氣中散發著濕粘的氣息,或是危化顆粒,或是病毒菌珠,人們早已呼入了致命因子。

也許真正致命的不是這些毒素,而是內心的絕望。

一直沉默的陳言忽然抬起頭,不對勁,他隱約記得,二叔語焉不詳地跟他提起過什麼火炬之類的計劃,那句話很可能,不像是隨意塗上去的!到底是誰寫的,這個什麼火炬計劃應該是保密的,他也是在二叔說漏嘴時聽見的!還是說這件事另有蹊蹺……

陳言思索良久,搖了搖頭,雖然沒有發現二叔的屍體,可是他能存活下來的情況幾乎不可能,漸漸地,他臉上生出一種悲哀來。

……

就在同一時刻,距離此地隻有百裏的上海外灘廣場上,成千上萬的行屍遊蕩開來,他們沒有方向、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像極了災變前來外灘觀摩風景的人群,蔚為壯觀。

外灘廣場上正在下著稀稀拉拉的霧雨,黃浦江的水灰黃之極,已經漫進了廣場裏,地勢低窪的道路積水已到了膝蓋處,而且漲水還有越演越烈之勢。

往前走上幾百米就是繁華的南京路,國際會議中心,世界五百強的企業銀行,百年老店,曾經琳琅滿目的商店,曾經是財富和實力象征的地帶,賺足眼球的繁華煙雲,如今隻有布滿灰塵的建築本身和充斥其中的行屍留下來,在江對岸是標誌性建築東方明珠和高高聳立的大廈,此時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孤獨無助,僅僅過了一年多,這座曾經繁華無比的都市竟是淪落至此。

恐怕誰也想不到,就在距離外灘不遠的一座高聳的樓層內,一個身穿長袖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頂樓的窗前,他臉上陰晴不定,目光複雜地凝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