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六月,剛剛考完最後一門課的高考生走出教室,有些是興奮地匆匆奔向門口的家長,有些是無精打采的挪出考場,其中三個表情各異的考生在學校門口彙合一處,走在中間的高個女生很是吸引人,別說是學生,就是個別男家長都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你說我們三個考場分在一個學校,卻不在一個教室,我想抄你們的都不行,不過你猜怎麼著?”胖嘟嘟的男生個子不高,興衝衝地看向女孩。
“不會是哪個傻瓜幫你了吧?”
“徐朵朵你話可不夠義氣哈!坐在我前篇的男的,我就是借鑒了一下而已,借鑒,嘿嘿!”胖子咧著嘴笑道。
“你就不怕抄錯了考不上啊!”徐朵朵無奈地搖搖頭,似乎對考試成績不太關心,反倒憂心忡忡地看向走在外邊的男生。
“你別擔心陳言,他的成績不見得比你差!總算考完了,咱們要不要先去武大熟悉熟悉環境?陳言你說是不是?”胖子提議道。
陳言根本沒聽見胖子的話,朝著剛才盯著徐朵朵的男人撇了一眼:“媽的什麼東西!看什麼看!”
“不許說髒話!”徐朵朵伸手就去打,三人很快鬧了起來。
在這三人對麵的街邊,一個凶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兩腮長著長長的連毛胡,也不知是沒時間踢還是故意蓄留的,他手抖著點了跟煙,沒多久一輛黑色奧迪駛了過來,男人迅速踩滅煙頭,鑽進了車裏。
開車的是個知性女子,樣貌跟大胡子還有幾分相似,她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不住地搖頭:“所有的渠道我都幫你問了……你做好心裏裝備……”
“最壞的情況……要判幾年?”大胡子故作鎮定,可他的手心正緊緊地攥著。
“哥……你逃吧!”這女子是大胡子的妹妹,看著這般模樣的哥哥,心中難受無比。
“你是法院的,你能這麼說,哥知足了……但是哥不能走……”大胡子定定看著窗外。
“哥你怎麼那麼糊塗啊,你說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為了那個女人做傻事?嫂子也要跟你離婚,你值得嗎?”妹妹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差點撞上一輛摩托車,她穩定了情緒,才道:“可惜我隻是個文職人員,幫不了更多……”
“這一切都是哥咎由自取,錢和那女人我能看開,隻是你嫂子她……哎,不怨她……”
妹妹擦了擦眼淚,努力不去看後視鏡:“下月我要去美國了,你的庭審……以後……OH,GOD!”
她再也抑製不住,淚水模糊了視線。
大胡子伸出手掌,放在她的肩頭,安慰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外甥出生就是美國人了,這是好事……妮子啊,遇事想開些,都會好起來的……好了,就停這吧,我自己上去……”
妮子看著滿麵笑意的老哥,伸手去摸他的臉頰,絡腮胡子硌在手心,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很快妮子聽見了一聲關門聲,她看見那個男人帶上墨鏡,故作鎮定地向著法院的台階走去,一步,兩步,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唇,失聲痛哭:“哥……”
……
路天放從冰冷和刺痛中醒來,他在雪地裏不知趟了多久,昏沉的雙眼醒來後看見兩人在他眼前晃啊晃,那是阿威和他的一個手下。
“起來起來,裝什麼死啊!得罪了威哥哪能這麼便宜你?”
當大胡子看清麵前的人是阿威後,他反倒笑了起來,沒有掙紮也不反駁,平靜地看著阿威:“你終於找到我了,想報仇是吧,殺了我你就報仇了。”
阿威若有所思地看著大胡子,玩味地揪了一根路天放臉上的胡子:“他們叫的沒錯,你果真是一臉大胡子,我很好奇,你的外號是誰給你起的?”
路天放裂了一下嘴,身上隻覺火辣辣的疼,他絲毫不懼阿威的挑釁,冷笑道:“不敢殺我嗎?”
“我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也沒想到你能活下來,沒想到我們都活了下來,真是命不該絕啊!”阿威輕輕彈了彈領口的雪,然後向路天放伸出了手掌,似要拉他起來。
路天放微微皺眉,剛要起身,忽地發覺肩膀的傷口被阿威抓住,阿威用力板起他的肩膀,痛地路天放無法移動分毫!
“哈哈!”路天放知道阿威不會放過他,他也絕對不會饒了阿威,如果不是阿威,他怎麼能失去千千!正是失去夜千千的痛楚才讓他對一切痛楚都毫不在意,甚至一心求死,想讓阿威給他個痛快!
可是阿威分明看出了路天放的想法,他怎麼會讓路天放這麼快就死!
“想死?想去找你的情人?她叫什麼?夜千千?”阿威一腳踩在他身上,指著他的同伴說道:“光光,把他帶走,不能讓他這麼就死了!還有他的那些同夥,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
聽聞阿威提起夜千千,路天放眼中露出莫大的悲哀,可他沒有反抗,路天放任由阿威二人拖著自己,任由悲痛侵蝕著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