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半天,一無所獲,更沒有一絲可可等人的消息,為了安全,他帶著小灰又返回了磚廠,又是一天,心急如焚的他看到了一條結冰的小河,如果他是順著這條小河的上遊走,很可能會發現一些端倪,比如孩子出事的地方。可他偏偏往下遊去了,因為他記得這條河是通往長江的,而長江是通往上海方向的。
如此在在小鎮外搜尋了幾天,他的傷口出現了浮腫,他和小灰整日呆在河邊,像是等死。
終於,陳言在冰麵和河岸上留下了指向記號,便順著冰麵往下遊去了,以他的判斷,如果其他人向東去了,雙方很可能在長江附近碰麵。他選擇河道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恰好發現了兩個滑板,省時省力。
陳言將兩個滑板綁在一起,一人一狗各占一個,開始確實有些不協調,後來他發現,這比他走路快多了!
如此隻用了兩天多,陳言便到了長江幹流,這其中一天時間還是因為行屍橫渡冰層,他被迫等待一天。隻是一看見長江時,陳言隻能大叫一聲謝特,長江猛漲,而且半冰半水,根本無法走水道!
無論是坐船還是滑板,計劃都落空了,他隻能上陸地。他在小河的末端冰麵上劃拉一個大大的箭頭指向東方,其實這一路他都劃拉不少箭頭,也算是苦中作樂,把小灰看地瞪大狗眼。
這些箭頭劃出來不算費事,卻給後來者指出了一條道路,而在四天後,一個胖子和一個少女也到了長江口。
“記號到這裏都沒了,他們是不是進了長江?”可可看著滾滾江水,心裏擔憂無比,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找到陳言,將要渡河東去時,他們發現了陳言留下的記號,滿懷希望地跟著箭頭的指示而來。
“不可能,你看這江水都是冰渣子,船根本過不去。”胖子搖頭道,他也是焦慮之極,可是可可都急地哭了幾次,他要是再表現出慌亂,兩人還不定亂成什麼樣,他也隻能故作安慰,好在看見了河道上的兩道劃痕,心中頓壞期冀。
“你看這邊箭頭!”胖子四下一看,正是發現了陳言留下的最後一個記號,兩人高興地上了岸,往東而去。
陳言其實並沒有走出太遠,一來他是要傷口痛疼無法行走,二來他還要在江口等待看看,休養的這幾天,他自己清洗包紮傷口,本以為將就著就行了,誰知傷口無情地發炎了,媽的,真要命!
陳言把傷口包紮地越來越緊,心想隻要它們不出血,自己就沒那麼容易掛掉,可是想不到的是,情況似乎越來越糟,而他毫無辦法,直到他發燒個不停,嘴裏說著胡話,整天時不時地睡上一會,更別說吃什麼東西了。
小灰似乎知道它的主人正在生病,每天在野外捉回來一些奇怪的蟲子,甚至是野果子,饑餓難耐的陳言手裏碰著小灰遞上來的東西,張嘴就吃了下去,哪管是不是蟲子。
如此過了兩天,陳言發燒已經極其嚴重了,連身下的雪都化沒了!而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也不知是睡著還是醒來,嘴裏蠕動著,卻是發不出幾個音節來。
這一天,他又做著什麼夢境,夢裏的事好似對他觸動極大,他不停地伸出手掌,似要抓住什麼,似要去反抗什麼,卻是什麼也夠不著,什麼也看不到。
他的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聽力好像也喪失了,他仿佛聽到小灰在狂叫著,可是怎麼就抓不著看不到呢!小灰小灰,你在哪裏,千萬別離開我,我現在就剩你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病入膏肓了嗎?難道是做夢嗎?小時候,長大,末日災變,到底是做夢還是真的……
突然,他隱隱約約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輕不可聞,又是焦急又是欣喜,他估摸著自己像小灰一樣豎起了耳朵,費了好大力氣才聽見那個聲音,那個熟悉的顫音。
“哥,沒事了,你不要哭,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