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放點頭,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邊,問道:“你發現什麼沒有?”
“沒有,這荒郊野嶺的連莊稼都沒有,等會看看能不能碰著野雞之類的。”陳言以為他問的是食物,心想隻能碰運氣了。
路天放卻是搖搖頭說:“不是,我是說,你看這天,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啊!”
陳言扭頭看向車窗外,樹木凋零,天色將黑,天空淒涼蒼白,像是個垂死的病人在掙紮,像是有場暴風雪要來臨,便道:“多少天都沒正兒八經地看見太陽了,這世界末日就像把天空給遮住了一樣……”
“是啊,這天陰的真嚇人,真想呆在被窩不出來,喝點酒吃點花生米,嘖嘖……”路天放突然縮了縮脖子,罵道:“真他媽冷,南方的冬天怎麼這麼冷!這群王八蛋怎麼都不怕冷……”
冬天來了,寒意也跟著來了。
對於這個世界的幸存者來說,冬天更加難熬,連裹腹遮體的東西都少之又少,而他們還帶著一群孩子,更加地難熬。
也許海南那邊真會好一些,如果不是上海還有牽掛,也許真就去南邊了,但是他沒有把握,不能僅憑妄想就把大家的性命綁上去。不管是陳言還是大胡子,他們都能看地出來,有人想去海南,盡管那裏希望渺茫。
但是人不正是因為有希望才能活下去嗎,陳言和胖子希望上海的親人能好好地,路天放希望能再見前妻一麵,約克希望帶著孩子們生存下去,於慧和佳佳希望到家鄉看一看,其他人加入這個小團體不也是希望能生存下去嗎。
可是他的二叔和家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也許上海不是他的終點站。
“陳言?陳言!”路天放見他發呆,叫了兩聲才答了他一句,問道:“我問你咱們準備在這呆幾天?”
“幾天?”陳言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著路天放,說道:“你決定吧,你比我更有經驗。”
“來了。”路天放看著他,“他們都在說,咱們這有兩個頭頭,有事就問咱倆,讓咱倆領導大家,依我看,讓你做決定挺好,他們對你評價挺高!我一個大老粗,文化也不高,哪裏能領導別人!”
“嗨,什麼領導不領導的,咱們在一起不是為了活下去嗎,有事可以商量著來,隻要咱們團結,誰帶領大家不都一樣。”陳言說道。
“是麼,”路天放撓了撓頭,“我總覺得關鍵時刻沒時間投票幹啥的,得聽一個人的。”
“那咱們回去問問大家吧。”陳言答道,然後加快了速度,動物園已經近在眼前了。
這一天晚上他們沒有開會投票誰當老大,不過這個小團隊的決定權已經默認在陳言和路天放的手裏,可謂責任重大。
就在他倆開到動物園大門時就發覺了不對勁,大門被釘著,沒有警戒人員,兩人俱是震驚無比,陳言更是焦急地衝了進去,大聲喊了起來。
“可可!胖子!”
回答他的隻有怪異的叫聲,他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緊跟其後的大胡子一把拉住陳言,因為他們前方的鐵籠裏,一直猙獰無比的動物掙紮著站了起來!
“吼!”
那野獸朝兩人撕咬起來,隻是它的爪子並不尖銳,抓在鐵籠上自己磨掉了幾塊皮!
“這是……老虎?!”
確實是老虎,不知為何,這幹癟的老虎竟像是被注入了活力,掙紮著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力量向時間咆哮,它們想吃東西!眼前的兩人已經變成了它們眼中的美味!
兩人來不及震驚,飛快趕往前方,還沒走進房間就看見島津芳子帶著孩子們穿梭在走廊裏。
“其他人呢!”路天放問道。
“在後邊,動物又活了,也變成了那東西……”島津芳子來不及解釋,迅速拉住一個想逃跑的小孩,安慰他不要害怕。
“媽的,動物都會變成行屍,食人獸啊!”路天放指了指側後方,對島津芳子說,“你們先去那裏,等安全了再過來。”
島津芳子點點頭,卻發覺陳言雙眼通紅,連忙拉住他,低聲道:“陳言,約克,約克說讓你快走!”
陳言猛地轉頭,似乎受到了驚嚇,紅著眼問道:“走?去哪?我的朋友都在這兒,我怎麼能獨自苟活!”
“陳言快點!他們都在這邊!”路天放向後方喊著,怒衝衝地加入正在戰鬥的鐵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