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救助站和廣場上站著幾人,還有人將死者和傷者抬走,將要熄滅的火把垂頭喪氣地臥在水坑裏,斯斯地響了兩聲。
霧雨已經停歇,濕噠噠的地麵堆積著很多斷肢,有行屍的也有活人的,灰褐色的雨水彙入下水道和後麵的湖泊,汙穢不堪。
昨夜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將近天亮,眾人殺退行屍重新封住了地下室的出口,隻是損失也相當慘重,二十幾人被咬死,還有十幾個老人孩童被擠壓撞傷,救助站一樓二樓破壞嚴重,更加讓人憤怒的是,拚死拚活積攢下來的幾十袋糧食被汙染毀壞……
情況非常嚴峻,所有的人都是心事重重……
在檢查過救助站後,龔濤讓一半人回去睡覺,另一半人留下來清理戰場,但是很多人都自願加入到清理的行列中來,盡管他們一夜都沒有休息過。
“市長,昨天夜裏損失很大,戰鬥死亡二十四人,五人被咬傷,另有十九人被踩踏受傷,嚴重的隻有幾名兒童和老人,隻不過……大米和麥子都被汙染了,土豆也基本沒了,隻剩下兩三袋玉米……”有人將統計情況彙報給龔濤。
“什麼叫隻……怎麼會……算了,你忙去吧!”龔濤握緊拳頭,他很憤怒也很恐慌,可是他又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因為他自認有信心帶領救助站的人生活下去,但是行屍這次的突然襲擊造成了太重的傷亡和損失!
兩個月以來,救助站的幸存者一直都在減少,從災變開始時的近三百號人銳減到現在的不足兩百人,差不多死亡半數了!可多數人都是在災變剛發生的數天內死去的,後來對行屍的特性有了了解後再沒有過大規模的咬死咬傷事件,盡管每次出任務也有傷亡,可從來沒有像昨夜那樣一次失去這麼多人!
龔濤深吸口氣,慢慢轉過頭去,他看著李大洪:“李隊長,這件事你怎麼看?”
李大洪稍稍有些驚慌,很快就鎮定下來,信誓旦旦地說:“過程很殘忍,結果我們還是,活了下來,至於糧食的事,瞞不住,太多人看見了,不過也無需瞞大家,這個城市的糧食我們隻找到一部分,很快我們就會找到新的糧食!”
“一部分?”龔濤哼了一聲,“除了北城,其他地方咱們的人幾乎都去過,哪還會有那麼多糧食……”
“市長!”李大洪神色一正,說道:“龔市長,咱們分工不同,你隻需安撫大家的情緒就好,而我,不管是城內還是城外,我就是搶也會搶到糧食的!”
“龔某當然相信李隊長的能力,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龔濤密切注視著李大洪的表情,他低聲道:“地下室的門不是你的人封的嗎,怎麼會突然被打開!”
“龔濤你什麼意思!”李大洪神色大變,手已經摸上了槍。
“你好自為之。”龔濤負手而去。
李大洪臉色陰晴不定,終是看著龔濤離去,不由哼笑兩聲。他倆在廣場盡頭,這一幕即便有人看見,也聽不見他倆說了什麼。
陳言抬頭看見疾走的龔濤,疑惑地皺著眉頭,心中思索著什麼。他和胖子帶著手套,為了把大廳裏的屍首清理幹淨,已經忙活個把小時了,昨天本就精疲力竭,此時更是心力交瘁,可是看看地上還在流血的頭顱,他又覺得幸運。
“陳言,等把這些都搬走,咱倆去吃點……”胖子剛扔下一具屍體,還沒說完就聽見旁邊有人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嘔——”
吐的這人是島津芳子,她見過甚至射殺過行屍,之前就是強忍著反胃去清理屍首的,剛才聽見旁邊的胖子把這些和吃的聯係起來,趕緊捂住嘴,便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