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一把破劍。
隻是剛出江湖的菜鳥,丁野有著年輕人應該有的傲氣,當然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不過年輕人傲一點是理所當然,而且也有自傲的本錢。隻是在這裏,一把破劍,卻把他的傲氣全部打落。
老者沒有華麗的劍招,也沒有使用絲毫的內力,破劍隻是簡單的點,刺,削,卻讓丁野每一次聲勢駭人的攻擊都無攻而反,老者的臉色十分平靜,眼神也十分的專注,沒有因為丁野和自己實力的巨大差距而有任何輕視。
鉤尖的寒芒閃過,這是丁野最常使用的殺招,不過這一招沒有預計的結果,反而更簡單被破招,破劍出現在了鉤彎的圓之中,劍身一轉,差點將丁野的武器轉脫手。
“小子,我要攻了,”老者一喝,剛才一直守,現在果然發動了攻勢。即使沒有內力的支持,依舊是詭異莫測。黑舊的劍刃明明速度很慢,卻眨眼到了身前,丁野竟然沒有去擋,不是他愣神,而是因為,他竟然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擋。最後,隻能提身飛退,這一退,氣勢便更弱了幾分。
破劍沒有趁勝追擊,反而停了下來,本該是好事,可是這一停,丁野的臉上反而掛滿了虛汗,武者有勢,不戰而屈敵。
丁野忍不住,再次對老者出手,隻是這次,破綻更多。
“兩招。”劍畫了一個半圓,輕易擋住了離別鉤,緊接著如同靈蛇一般,劍尖已經點在了丁野的咽喉前。
“我輸了,”丁野的言語之中有些沮喪。
老者沒有開口,隻是悄悄的離開,到傍晚的時候才再次出現,“小子,還沒有想通嗎”?
“前輩!”丁野的言語有些苦澀,八年一個人生活,心境很堅毅,卻也會很脆弱。
“前兩天的那股灑脫勁呢,你也無需妄自菲薄,畢竟你隻是個毛頭小子,而現在天下能和我交手的不說沒有,卻也屈指可數。你是塊璞玉,隻需再雕琢一番,”言語之中還是有很多欣賞的。
“是,師傅。”良久,丁野的聲音才傳過來。
“哈哈,好,好,好。”連說三個好,歐陽霸卻是離開了,有些話多說無益,要自己想通。
父母之仇,薛鈴兒的下落,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不成長成為父親那樣的高手,如何能談複仇的事,這一夜,思緒如飛。
年輕人的悲喜來得快去的也快,第二天一早,丁野恢複了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有的活力。
“江湖客,就應該灑脫一些,”歐陽霸出現的時候,換了一身雖然有些老舊,但是卻十分華貴的衣服,四散的白發也盤成了一個發髻,白胡子也梳理了一番。“半個時辰後你到我房間來。”說完,習慣性的又消失蹤影。
“小兄弟,你也去梳洗一番,把這身衣服換上,”歐陽旻手中拿著一套嶄新的衣裳。看到丁野有些疑問,繼續開口,“一會行拜師禮,老爺正式收你為徒”。
“啊,對,是我疏忽了。”丁野才反應過來。
拜師禮是大事,拜天拜地拜父母,師傅就如同父母一般。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了一身青色的衣服,束了一個玉冠的丁野,本就白皙俊美,好個美少年。
“小野,為師當年縱橫江湖,對於這個江湖,沒有任何遺憾,不管你為善為惡,隻是做我歐陽霸的徒弟,有兩不可,不可貪生怕死,不可背信棄義。”歐陽霸負手而立,透露出了一股傲世天下的豪邁,他的一生,唯一有的遺憾,唯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