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在垃圾堆裏找。”艾沫惜洋洋得意:“我有打算了。”

“什麼打算?說來聽聽。”黎大少又喝了一口紅酒,耳邊聽著沫沫的聲音,全身說不出的舒服:“你腦子那麼笨,我聽聽是多不靠譜的主意。”

“春天來了,萬物發芽。”艾沫惜把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笑話翻出來:“我準備在地裏種個男朋友,等到秋天,就可以結出好多男朋友,一個做飯,一個洗衣,一個捶背,一個捏腳,其餘的統統給我掙錢去……”

“說了你腦子不清醒,笨就是笨。”黎相宇搖著手裏的紅酒,看紅酒在燈光下閃著美麗的光澤:“種子在哪兒?”

“什麼種子?”艾沫惜打個嗬欠,有些困了。

“就是你春天種下去的那個帥哥種子在哪兒?”黎相宇笑得開懷。

“哦,還要種子啊?這倒沒想過哩,原來還是個技術活兒。”艾沫惜的聲音粘粘的:“黎相宇,你繼續扮垃圾狗吧。我要睡了,好困。”

“睡吧,明天我回來換衣服。然後我們一起回家,聽到沒有?”黎相宇喝完最後一口酒,將杯子放在桌上,聽沫沫說話含糊不清,又交待她把手機扔遠一點,有輻射。

他擦幹身體,在鏡中看見嘴角微揚的自己,滿含春意的臉上,眉角,發梢,都沾著春的氣息。

春夢了無痕。

他想,這下可以好好睡個覺了。希望夢裏,可以去約會一下他的沫沫小朋友,把晚上那個約會補上。如果姓邢的再敢跑夢裏來攪和,那可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至於他那個什麼拳擊冠軍,在夢裏起不了什麼作用。這年頭,YY誰不會?

艾沫惜一覺睡到天亮,居然被黎大少的一通電話治好了失眠。

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揉著惺忪的眼睛去開門:“哦,黎小狗,你回來了?垃圾堆舒服嗎?”

“舒服著呢。”黎相宇神清氣爽:“垃圾站裏啥都有。你看,這是甄福記的包子,這是清和裏的豆漿,還有遠順記的鍋貼。”

艾沫惜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東西,“咚”地一聲撲在床上,動也不動,繼續昏睡。

“懶豬,起來吃早餐了。”黎相宇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廚房。

“我不吃垃圾堆裏翻出來的食物。”艾沫惜仍然撲著不動,卻慢慢醒了。她閉著眼睛想,是什麼變得不一樣了?黎大少也會給她買早餐?還像個家庭婦男在廚房裏忙著,好奇怪的感覺,他不是恨不得時時把她當丫環使嗎?

黎相宇把買回來的食物用碗盛出來,放在茶幾上,然後坐在床邊,柔聲道:“沫沫,吃早餐了。”

竟然是溫存的。

在一個最平常的早晨,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準備了平常的早餐。

這應該是一件最平常的事。卻,又是最不平常的事。

他是惡魔黎大少,是使喚丫環的爺,是隻會喊“沫沫,我餓”的賴皮小狗,竟在這個平常的早晨,給他的小丫環帶來了早餐。

艾沫惜坐起來,用手試了試黎相宇的額頭,喃喃道:“頭殼壞掉?”她狐疑又警覺地盯著他的眼睛,總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黎相宇在她腦門彈了個崩指:“你才頭殼壞掉!快去洗漱。”他笑起來,再不是懶懶的模樣,簡直像個早起又溫柔的好青年。

艾沫惜搖搖頭,收拾洗漱完畢,又吃完百年難遇一回的黎大少親自買的早餐,便和他一起回家。

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用得著一家人整整齊齊地接待。黎相宇心情十分好,嘴裏還跟著車裏的音樂輕輕哼唱。

早晨的太陽已經升起來,霞光炫目。

“沫沫,”黎大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以後不要見那個什麼姓邢的。你在他麵前,簡直就是小紅帽遇見大灰狼。”

“得了吧。”艾沫惜坐在副駕上,斜著眼睛盯著滿臉霞光的黎大少:“小紅帽遇見大灰狼,也比美羊羊遇上灰太狼要好得多。起碼大灰狼一口就吞掉小紅帽,沒受什麼折磨。可不像灰太狼……”

“臭丫頭,”黎相宇笑起來,用手在她腦門上彈了個崩指:“你說誰是灰太狼?”

艾沫惜挑釁地看他一眼,不再說話。

黎相宇笑笑的樣子,露出潔白的牙齒,在霞光中,帥得光芒萬丈。人人都說灰太狼是個好老公,當灰太狼有什麼不好?

艾沫惜撇撇嘴,這灰太狼是不是太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