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進食的後果就是我的胃腹如同火燒一般疼痛起來,我蜷縮在床上,渾身都抖成帕金森,身體虛弱的要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餓了嗎?”有個人坐在了我的床邊,伸出手撫摸我的額頭,“別跟自己過不去,我帶你去尾崎醫院血庫吧。”。我勉強將眼睛撐開一道縫,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粉紅色。我想開口說話,喉嚨卻像火燒一般,根本發不出聲音。。“張嘴。”清水惠將我扶起來,淡淡地命令道。我迷迷糊糊著張開嘴巴,感覺有一個冰冷的杯沿觸到了我的嘴唇,鼻尖瞬間被一股甜絲絲的帶著些腥氣的味道占滿。意識到這是什麼,我心裏有些抗拒,但是卻十分順從地就著杯沿將那液體全部喝了下去。。“好些了嗎?”頭忽然不太暈了,胃部的疼痛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我睜開眼睛,清水惠那張美麗的臉清晰地出現在我麵前,粉色的長發沒有紮成馬尾,而是淩亂的披在肩頭,看上去更加顯的隨性和嫵媚。。15歲的女孩子怎麼會出落的這樣完美,我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下;“稍微好了一點。”
清水惠皺眉:“就隻有一點點,肯定是不夠的。起來,我帶你去醫院血庫。”
我恍惚了一下,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憔悴的背影:“尾崎醫院血庫麼?”
臨出門前清水惠坐在化妝鏡前仔細梳妝打扮,如同生前要出門逛街一般。我恍惚了一下,這就是屍鬼,晝伏夜出,夜晚才是他們的樂園與天堂。。我隨手拿起一麵小鏡子,對著窗外傾瀉進來的月光照了照。鏡中的女孩有著蒼白瘦削的臉龐,淺淡的眉毛被長長的劉海遮住,黑色的眼睛顯得大而無神,渾身都透露著不健康的病態——與記憶中那個健康沉默的張婧已經完全聯係不到一起了。。“小賢也到了愛美的年齡了嗎?”清水惠紮好頭發,從鏡子裏看見我對著小小的梳妝鏡出神,不由輕笑起來。。“我還小。”我搖搖頭,放下鏡子。。“那我們出發吧。”清水惠整了整身上的裙子,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向門外走去。我微怔了一下,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生前的清水惠何時會有這麼溫情的一麵?不過想了想我又釋然,畢竟現在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外場村八月的夜晚寂靜得出奇,臨出門前我看了大廳的擺鍾,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不早不晚的時間,在路上卻看不見一個行人。。我們一路走到了尾崎醫院。我抬起頭,整棟大樓一片黑暗,隻有一個房間閃著一點微弱的光——那是尾崎醫生的手術室?。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忍不住想走近一些,可是身子卻如同觸到了一層看不見的障壁一般,怎麼也無法靠近那扇緊閉的大門——沒有受到主人的邀請就無法進去,莫非就是這樣的境況麼?。“有人。”清水惠看著大門皺了會兒眉,忽然拉住我往旁邊的草叢跳去。帶有鋸齒的雜草將我的臉割的生疼,我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有些鬱悶地抬頭望去,想看看這個害我差點破相的人是誰。
“室井住持?他怎麼會大半夜跑來尾崎醫院?”清水惠撲哧笑出了聲,“我早覺得他們有基情了,原來是真的啊。”。“不對勁。”我搖了搖頭。室井靜信穿著袈裟,一臉焦急地從一輛機車上下來,然後走到尾崎醫院門口,居然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大門,匆匆忙忙地走了進去。見狀清水惠笑得更是花枝亂顫:“連自家醫院的鑰匙都交給他了?看來這兩個人基情不淺啊。”。“你會飛嗎?”我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什麼飛?我又沒有翅膀。”清水惠聞言愣了一下,“屍鬼天生異能,飄起來到半空中倒是可以做到。”。“你看那個有點光的房間。”我指了指尾崎醫院手術室的方向,“你帶我到窗口上去,我想看看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目標隻是血庫吧?”清水惠不解,“現在我們是屍鬼,人類的事情已經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了。”。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在我的懇求之下清水惠還是帶著我浮到了手術室的窗前。她耐心地為我講解如何在半空中保持平衡,我卻望著室內的景象說不出話來,她說的話更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