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看到的地麵部隊,在離橋頭不遠的地方聚集待命,估計有上萬個,進城的橋完全在他們控製之中。天空不時有魔族偵查兵飛過,城內不用說肯定有哨兵在看著各個方向,魔族都能在黑暗中視物,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我暗叫糟糕,之前要潛進城裏容易,現在敵人已經嚴密布防,很難靠近了。我看了兩人一眼:“恐怕不容易進去了。”
多惡鬼王道:“若是能接近橋頭,可以從橋下過去,魔兵看不到,我有辦法在岩漿上麵走。”
炎舞略一沉吟:“不如直接走進去。”
我和多惡鬼王一愣,炎舞道:“這些魔兵肯定都不認得我們,也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大搖大擺走過去。找幾個分散的魔兵殺了,穿上他們的衣甲,稍加變化和裝扮,他們怎能想到我們隻有三個人走進城內?”
這個想法實在大膽,但正因為太大膽了敵人想不到,不會盤查三個公開往裏麵走的人。從橋下過去反而不保險,因為兩側遠方的敵人還是有很大機會看到我們。
我問多惡鬼王:“你覺得如何?”
多惡鬼王道:“你們敢我也敢,大不了被發現了就直接殺進去。”
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采納了炎舞的建議,利用地形躲躲閃閃快速下山,接近了敵兵駐紮的地方。
距離近了看得清楚,這些魔兵非常整齊,騎士全部是正常人形,比常人高大一些,穿著統一的盔甲,防護嚴密,連臉也遮住了大半。普通魔兵的坐騎是統一的,看起來像馬但頭上有角,身披重鎧,大小將官的座騎則不一定,各種形狀都有。
我覺得冒充魔兵的可行性挺高,但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剛好有一小隊巡邏兵出營,我們暗中跟隨。可能飛行的偵察兵不認為這兒有危險,都是路過的,沒有在附近盤旋偵察。等到巡邏隊走遠一些,兵營內的人看不到了,我們三人同時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十幾個魔兵都殺了,隻留下兩匹馬——這應該不能叫馬,因為它們有獠牙,四足是爪非蹄,頭上長了獨角,隻有體形有些像馬,我就管它叫角馬了。
我們換上魔兵盔甲,我和炎舞略顯寬大了一些,但勉強也能撐得住,多惡鬼王則很合體。藏好屍體,我還是騎貔貅,多惡鬼王和炎舞騎角馬。不料他們要上馬時,角馬卻不肯讓他們騎,蹦跳嘶叫,這兩頭畜生挺聰明,知道我們是敵人。
要是驚動其他魔兵就麻煩了,我們正束手無策,貔貅發怒了,衝著兩匹角馬低沉咆哮,作勢欲撲。兩匹角馬立即安靜下來,俯首貼耳,乖乖讓兩人騎上。
我鬆了一口氣,騎著貔貅在前,兩人騎著角馬,繞過兵營往橋頭跑去。貔貅身上沒有冒出火焰,也沒有顯現光翅,猛一看跟其他魔獸沒太大區別。實際上它身上就有魔獸的氣息,威猛霸氣,活生生就是一匹高階魔獸,根本不需要裝腔作勢。
橋頭附近有不少魔兵,但並沒有設卡盤查,並且不時有往裏跑和往外跑的魔兵,所以我們往裏麵跑一點都不惹眼。
這一座橋在遠處看很小,近看其實很寬,長有兩三百米,通體像是鋼鐵鑄成,距離下麵的熔岩有近百米高,雄偉壯觀。
一路上無驚無險,沒有任何魔兵盤查我們。進了城,我們沒有停直接往高塔那邊跑去,在遠處看像藕孔的小點,其實是非常大的洞,有旋轉的梯道向下,深不見底。那些環繞高塔的橢圓形的大孔,走近了看,大得從這一邊看不見另一邊。我沒有看到梯道下去,不知這些大洞是做什麼用的,如果是住人的話,可以容納幾萬人居住。
接近了高塔,才發現它雖然極其巨大卻並不粗糙。從塔基到塔身都有許多浮雕和裝飾物,塔身上遠看為無比巨大的奇獸圖案,近看它又是由多種小圖案組成,或如獸麵,或如雲雷,或如魚龜,沉雄厚實,紋飾獰厲神秘,鏤刻深重凸出。
我感覺在風格上,它有中國青銅器的味道,整座塔也像是青銅器一樣是完整一體的。它是如此巨大,靠近塔下,仰斷了脖子也看不清塔頂,有著驚心動魄令人想要匍匐膜拜的威嚴。
如果說人間的故宮象征皇帝的至高權威,那麼這座塔,就代表了魔王的至尊霸權,沒人敢挑釁,永不可摧毀。
但是我們來了,或許摧毀不了它,挑釁它的霸權卻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