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看他們的臉,但又非常好奇,鼓足了勇氣向他們的臉上看去,兩張臉一張像牛,一張像馬,沒有一點表情,與鎧甲同樣顏色和質感……
“呯”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打在我的臉上,我立即一陣眩暈,眼前發黑,兩耳嗡嗡作響,痛苦的感覺倒不是很明顯,也許我的身體真的麻木了。
等到我緩過氣來,已經被兩人從鐵環中放下,手和腳都戴上了鐐銬,被強行向前拖去。腳鐐很沉重,我已經沒有力氣,走一步都很艱難,而牛頭馬麵的步伐很寬,看似走得不快,實際上我要急走才能跟得上。沒走幾步我就被扯得踉蹌撲倒,他們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就像是拖一條死狗,毫不費力地拖著我向前走。我努力抬起頭,以免頭和臉被撞傷了,顧不上身體在汙穢髒腑的地麵上滑行。
這絕對是全世界最暴力的獄卒……
通過漫長的盡是囚室的通道,前麵出現了階梯,盡管我盡可能昂著頭,臉還是撞到了石階上,又是一陣昏天黑地,身體磕碰的疼痛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像一群人拿在棍子在敲我,該死的身體現在會痛了。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被拉了多遠,終於停下了,有人提起了我上半身,按壓我的後腿讓我跪在地上。沉重的手銬讓我連跪都跪不穩,身體向前傾,用雙手撐住了地麵才沒有完全趴下。
“呯!”
一聲震響,接著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下跪何人?”
這是要開始審判我了嗎?也許他們真的弄錯了,我急忙抬頭回答:“我……我叫趙銘誌。”
“你可知罪?”說話的人端坐高堂,光線幽暗距離較遠,我因為虛弱視線模糊,隻能分辨出他戴著有雙翅的官帽,臉比非洲人還要黑,蓄著長長的黑須,與電影中的判官形像相差無幾。盡管五官和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晰,那種威嚴霸氣還是很懾人,有如泰山壓頂。
“我不知道犯了什麼罪!”我使出了全部力氣大叫。
判官又重重地一拍驚堂木:“好大你的狗膽,到了這裏還不認罪,冥頑不靈,咆哮公堂,來人,打他二十大板!”
兩邊有幾個牛頭馬麵應聲而出,兩個用腳把我踩在地上無法動彈,緊接著我的屁股受到了可怕的打擊,好像皮肉完全被打爛了,骨頭也被打碎了。我剛剛發出慘叫,第二板又打下了,痛得我連叫都叫不出了。
我真希望現在能昏過去,但這會兒卻清醒得很,在已經被打爛的屁股上繼續打的痛苦,無法用我學過的任何詞彙來形容。我敢肯定我在這裏是打不死的,否則兩三下我不死也必定昏過去。
終於二十大板打完了,我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判官喝道:“趙銘誌,你犯了什麼罪?”
“我……我殺了仇人……劉一鳴。”我不想再屁股開花,隻能老實認罪。
判官又拍案怒喝:“你還敢避重就輕,再給我打四十大板!”
我嚇得魂都沒了,用力盡力抬起了頭:“不,不,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犯了什麼罪啊,您就是打死了我,我還是不知道!”
判官冷笑一聲:“你謀財害命,被同夥所殺,乃是罪有應得,本該轉世投胎,不該滯留人間,惹事生非,此罪一也;藐視各界律法,私自來往人間與陰陽界,興風作浪,擾亂秩序,此罪二也;你為報私仇,挑起無邊殺戮,禍及兩界,致使一萬九千八百一十五人消失,該受惡報的人未得惡報,該受福報的人未得福報,受此影響的各界人等達億萬之數……”
我驚呆了,惡靈入侵陰陽界,因此而死的人竟然全部算到了我頭上,這也太離譜了吧?
判官後麵還說了些罪狀,我根本沒有聽進去,直到他問:“你還有何話說?”
“大人,我雖然有謀財之心,卻沒有害命的膽,實在是受人欺騙上了賊船,不是我的本心。我發現不對開始反抗,因此丟了命,主犯是劉一鳴,受害者應該算到他的頭上;來往人間和陰陽界,我是被迫逃亡,不知不覺被人利用,受人操控,縱然有罪我也是受害者,求大人輕判;惡靈入侵陰陽界,是青丘門的人幹的,他們不是單純為了報複我才引來惡靈,這件事實際上……”
判官拍案怒喝:“還敢嘴硬,再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