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是覺得主人這種練功方法有些奇怪,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懂個屁!大道無形,殊途同歸,不論用什麼方法最終都能修成正果!”老怪物一副自大又偏激的模樣,“人生來就是要死的,修煉的過程就是逆反這個自然法則,不論正派邪派都是在逆天行事,神仙根本不管你的練功方法是正是邪。從本質上來講也是沒有正邪之分的,所謂的正邪大多是世人以自己的標準來判定的,這叫作繭自縛,並非天意。論生命力之旺,沒有比初生嬰兒更強的了,奪其先天之氣和生命力為我所用,才能增強自己的先天之氣和壽元;同樣死氣才是永恒的能量,初生嬰兒沒有雜念,其死氣也最純,吸其死氣才能把自己轉化為不死之軀。以生氣為陽,以死氣為陰,陰陽調和,龍虎交泰……”
老怪物的話大多是以意念對我說的,很少直接開口,大概平時沒有跟人交流的機會,現在有了傾訴的對象,越說越來勁,滔滔不絕地向我灌輸他的歪理邪說。我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但表麵上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稱是。
原來老怪物名叫孟亦狂,是一個古老神秘門派的傳人,專門以特殊體質的嬰兒來練功,現在已經練出了一個“元嬰”,就是剛才他頭頂上顯現的靈體嬰兒。據我看小說得來的知識,正常的功法應該是先在腹部練成金丹,然後上升到額頭開辟紫府,丹破生嬰,這是非常厲害的境界。老怪物卻不是這樣練的,他是利用偷天換日的手法,把一個鬼嬰練成了自己的元嬰。關於這種功法老怪物沒有具體地說,隻是向我吹噓他是如何強大,很快他就能功行圓滿橫行天下了。
老怪物講了一會兒,見我無精打采沒有一點興趣,也覺得沒意思了,揮手叫我滾蛋,快去找八字全陰的小孩。我求之不得,逃也似的離開了山洞,開始尋找人煙稠密的地方。
我找到了一個村子,進去逛了一圈,隻找到兩個沒滿周歲的嬰兒,體質正常,不符合要求。我繼續前進,沒多久又找到了一個村子,結果連一個嬰兒都沒有找到。現在年輕人大多進城打工,或者到城裏買房了,還住在鄉下的八成都是空巢老人,哪裏來那麼多嬰兒?看來我要進城去找。
我還沒找到城市,天已經亮了,隻好躲在一個山洞裏,等到天黑再繼續。挨到了天黑,我順著大路快速前進,一路上找了幾個鄉鎮和一個小城,結果都沒有找到符合的目標。這種特殊八字的人是很少的,一萬個人中未必能找到一個,八字符合了,還要是純陰之體未滿周歲,又是萬中無一的幾率,隻怕全中國都找不到幾個。
這樣亂闖三天時間怎麼可能找到?劉一鳴把我趕跑了,很快又會去騙玉瓷,我在這裏浪費時間,說不定玉瓷會上了劉一鳴的當。想到玉瓷,我更加焦躁,無論如何我要回去看一下情況,她沒事我才能安心,於是我往玉瓷所在的方向飄去。
到達宋家門口時已經是下半夜,老宋夫婦已經入睡,宋玉瓷還在畫畫,左手拿著幾支毛筆,右手執筆正在宣紙上渲染,墨水和顏料發出微弱的光芒,依稀可辨是我的模樣。
我頓時心如刀割,她一定很想念我,非常孤單和痛苦,所以才會半夜還在畫我。我在想念著她,她也在牽掛著我,為什麼我們之間一點感應都沒有呢?近在咫尺,卻不能觸及,連說一句話都不能,命運為何對我們如此殘酷!
我愣愣地站在那兒,也不知過了多久,宋玉瓷突然長歎一聲,把筆扔在桌子上,喃喃自語:“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你就算是死了,也該托個夢給我啊!”
她果然在想念我,她還是愛我的!我的心一下子活過來了,清醒了,但卻欲哭無淚,不是我不想跟她勾通,是我無法靠近啊!
宋玉瓷說完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望向窗戶上方的道符,又按了一下掛在胸前的護身符。接著她咬了咬牙,把椅子拉到窗戶邊站了上去,把道符撕掉了,然後把手腕上的紅繩結和胸前的護身符都取下來丟在桌子上。
她終於想到是我了,想要跟我溝通了!我驚喜交集,從我變成鬼後從來沒有這麼興奮和急切過,可是她家的門神效果還在,我還是不能進去。
宋玉瓷把燈也關了,麵對著窗戶低聲道:“親愛的,如果你真的死了,死而有靈,就出來見我,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