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佛道:“還是趕緊做了,你女朋友還在等你回去呢。你女朋友我見過,是個畫家對吧,長得簡直比畫出來的還漂亮,那皮膚白得像白瓷似的,好像是叫宋玉瓷是吧?真的是人如其名啊,碰一下都怕碎了。對了,她爸就是那個宋教授對吧?我在電視上看過他的講座,講得真TMD的好!”
我背上一陣陣發冷,我的情況他們早已摸得一情二楚,違逆了他們,下一個躺在這張床上等待取腎的就有可能是我未婚妻,我不敢得罪他們。可是我能昧著良心當劊子手嗎?以前我還可以自我安慰,賣腎的人是自願的,這一次卻是鐵一樣的事實,是違背她的意願的!如果說以前我還遊走在道德和法律的邊緣,這一次就是百分之百的犯罪了。
八條又哼了一聲:“你他媽的動作快點,你不挖就我來挖了,弄死了她就是你害的!”
我恨不得拿手術刀割斷他的喉嚨,但是我辦不到,即使我真有本能把這兩個惡棍殺了,也隻會招來更大的災難。如果他們真的強行割腎,一定會把這可憐的少女害死,那麼還不如由我動手,至少還能保住她一條命。
糾結了一會兒,我妥協了,叫他們出去,不要在這裏影響我,然後戴上口罩和手套,檢查了一遍藥品和器械,準備開始做手術。掀開那少女的衣服後,我發現她沒有穿胸衣,胸腹間有多處淤青,像是被人虐待過。我起了疑心,拉下她的外褲查看,裏麵沒有穿內褲,私處紅腫沾滿汙漬,滲出了少量混合著鮮血的液體,毫無疑問她被強暴過,而且是被不止一個人強暴。
這些天殺的!
我極度憤怒,但也深深感到恐懼,這些人如此心狠手辣,無法無天,弄死我或我親人也不在話下。我知道他們是一個組織嚴密的幫會,老大稱為坤哥,手眼通天,賣腎隻是他們新開拓的財路之一,聽說連警方內部都有他們的人,我去報案的話,隻怕警察還沒有出動,他們就先對我和我的親人出手了。
我一向穩得像是鐵鑄的手,握著手術刀第一次顫抖了……
事後我把這件事對主任說了,告訴他我不幹了,主任也很氣憤,說他不知道會這樣,會跟他們交涉。之後主任又對我說他也被脅迫了,如果他不聽話就會身敗名裂,有生命之憂,反過來勸我先忍一忍,不要頂撞他們。
我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少女後來怎麼樣了,這兩天新聞中沒有報道少女失蹤、死亡或者被摘了腎。但這不能減少我心裏的罪惡感,那張蒼白、痛苦又淒楚的臉總是在我腦海中浮現。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義感暴表的人,但我也絕對不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作為一個醫生,我尊重每一個生命,要盡可能挽救每一個病人,而現在我卻在參與盜賣別人的器官!
“唉……”
眼皮還在不停地跳,我無法入睡,不知不覺歎了一聲,躺在旁邊的玉瓷動了一下,接著用她柔嫩纖細的手摸我的臉,發出慵懶含糊的聲音:“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急忙回應。
她把頭靠了過來:“你在歎氣?”
“真的沒事。”
“騙人,我明明聽到了你在歎氣。是工作不順心,還是我媽給你壓力了?”
我不想騙她,但這件事不能告訴她,轉身摟住了她的背,臉貼在她柔順的頭發上,享受著那帶著健康和青春氣息的發香。隻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忘記所有煩惱和罪惡,全身心放鬆,擁有了她,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我這兩天右眼皮一直跳,怕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心裏有些不安。”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嗬嗬,原來你也信這個啊。上次我眼皮跳,你還說眼皮跳是精神緊張睡眠不好引起,或者結膜炎、角膜炎之類,後來什麼事都沒發生。也許你是工作太緊張、太幸苦了,白天做手術晚上還經常加班。”
我“嗯”了一聲,她抬起頭來,溫熱柔軟的嘴唇貼在我的眼睛上,很溫柔地輕吻著,接著又探出舌尖來回遊移,像是在按摩一樣。
那種溫暖濕滑的感覺讓我的心跳加快了,手不由自主隔著睡衣在她背上滑動。雖然隔著睡衣,她的背還是那樣滑溜,柔若無骨,令我愛不釋手。
不一會兒她的氣息也急促起來,翻身壓到了我身上,咬著我的耳朵說:“我來幫你放鬆一下,肯定就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