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嗎？”
“你對我算好。”
撇開人品和性情，貨比三家，他對她真的算好了。
“那就別簽。”他撂下幾個字。
“嗯？”藍辛凝微驚。
“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我。”他承接上句話，後半句沒說出來……
世界上也沒有第二個藍辛凝。
她低下頭，勾起嘴角，弧度很小，筆尖觸碰紙麵，“沒事，習慣嘛，一個習慣二十一天就能養成，我會漸漸改掉的。”
改掉喜歡你的習慣。
戒掉這幾年來的喜歡。
不然她有何臉麵去見嘉禾？
藍辛凝一咬牙，一狠心，長痛不如短痛，筆頭飛舞，飛快地簽下“藍辛凝”三個漂亮的大字，然後把另一份也簽了。
“我簽好了。”
聲音透著一起隱藏的壓抑。
他不知道，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整個後背出了薄薄一層細汗。
他隻看到了她臉上的毫不猶豫。
聿司南薄唇緊抿，修長的手從墨玉扳指上脫離，身子坐直，拿起簽字筆，盯著紙上的三個大字，“你沒變，和簽的時候一樣果斷。”
一眨眼，快三個月過去了。
好快。
他和她對視一眼，目光相接，過往的記憶入雪花般飄散出來，形成一一絲一縷無形的線，牽扯住他的手，不讓他落筆。
低下頭，剛落下一筆。
“北北呢？”
“死狗呢？”
兩個人同時抬頭，四目相對，異口同聲，繼而相識一笑，這算一笑泯恩仇嗎？
藍辛凝掌心裏緊張地出了汗，把頭發別到耳後，露出一絲淺笑，“讓阿衡把北北帶回來吧，不然等它回來，就找不到我了。”
聿司南停筆，“那條狗被阿衡帶去了雪山做特殊訓練，最快也要五天後才能回來。”
“哦。”
“你不希望我簽。”
不是疑問，完全是肯定的語氣，剛才落筆的刹那，他看到她瞬間握緊了手。
藍辛凝不承認，“你多想了，我沒有。”
“啪。”聿司南扔下筆，“不簽了。”
“你反悔了？”她心裏竟有些許喜悅。
男人坐姿隨性，狹長的眼睛微眯，“三天，我最後的要求。忘掉這幾天的不愉快，你再陪我生活三天，三天後我簽字。”
她心裏在他說出口的瞬間已經動搖了，嘴頭上還是不認輸，“何必呢？”
“為彼此留點儀式感，為我們之間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點喜歡。”
她一雙桃花眼撞進他漆黑幽深的眼眸裏，他目光如炬，深情，認真，像藏了團火，灼燒她的心。
“好。”
藍辛凝同意了。
既然嘉禾是橫在他們中間過不去的坎，那就暫時忘卻，好好享受這最後的三天，給肚子裏的孩子和他父親最後三天相處時間。
好些好，憋在心裏好久。
她再不跟他說，就沒機會了。
聿司南凝視她容顏，“從明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