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娟見了之後也是驚恐萬狀,她甚至走到門後的垃圾桶邊哇啦哇啦地吐空了她的腸胃。
“護士,護士!”王隊長大聲叫道,我見他的拳頭緊捏,牙齒更是咬得咯咯作響。
一分鍾後,先前端著藥盤走出這間病房的那個小護士又戴著口罩走進來了。
“叫什麼叫,你不知道按床頭上的呼叫器啊?”
臥槽,這小護士看來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在這個老警察麵前她還沒大沒小的。
“他的眼珠子到哪裏去了?”我見王隊長揚起手來,差點兒就一巴掌打在那小護士的臉上去了。
我為了不讓王隊長因為這一巴掌毀了他的前程,同時也為了自己今後有一個有保障的生活,趕緊將王隊長那大手攔住。
“什麼眼珠子?”小護士見王隊長動怒,這才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可能是王隊長那寬大的肩膀擋住了小護士的視線,小護士還不知王隊長為什麼那麼氣惱,於是又道,“呀,原來是警察叔叔啊,對不起,我把你當樓下追求我的保安大叔了,所以才對你們凶了點兒。”
“少跟我扯這個,我問你,你們把他的眼珠子弄哪裏去了?”王隊長放下手,雙眼瞪著小護士,大聲咆哮道。
“他眼珠子當然在他眼睛裏啊!”小護士感到一頭霧水,邊說邊往床邊看,隻聽“啊”地一聲尖叫,伴隨著她手中的藥盤同時落地,小護士拔腿就往病房外跑。
站在門口的陳文娟一把將她拉住,“跑什麼跑,把事情給我們交代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珠子到哪裏去了,剛才我給他蓋白被子的時候都不是這個樣子。”小護士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口罩上麵掉,看得出來她不是在撒謊。
“放了她吧!”王隊長對陳文娟擺了擺手。
“對對,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姐姐你快鬆手,我馬上去給我們主任打電話。”小護士可憐巴巴地央求道。
聽得二人如此一說,陳文娟也隻得鬆了手,小護士隨即麻溜開跑。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這麼缺心眼,我一定要拔了他的皮!”陳文娟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這醫院也太他媽黑了!他們肯定見大鍾快不行了,就將他的眼角膜挖出來賣錢去了!”我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道。
然而此刻,王隊長卻表現得特別鎮靜。
“這是三甲醫院,這不像是他們做事的風格,而且,那護士也不像是在我們跟前演戲。”王隊長顫抖著從衣袋裏摸出一根煙,想點上,卻半天沒有摸出打火機。
這時,一個戴眼鏡的,大概四十多歲的白大褂在剛才那小護士的帶領下,急衝衝地走到了病床前。
按理說護士對於死人也是見慣不驚的了,但那小護士對大鍾的屍體卻表現得出奇的害怕。
我見小護士將那白大褂領到病房之後就匆匆離去了。
“這——這——這怎麼可能?!”當那白大褂見到大鍾的慘狀時,差點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張主任,難道這不是你們醫院的傑作嗎?”王隊長看著那白大褂的胸牌,麵色很是凝重。
“我們醫院怎麼可能幹這麼缺德的事?就算要取死者的器官,我們也要讓死者和家屬簽器官自願捐獻書的,況且,他的眼珠子也不像是被我們醫生用手術刀挖取出來的,我看更像是被人用手給摳出來的!”張主任的表情很是驚恐,看樣子也不是裝出來的。
“你們這是在推卸責任吧?”陳文娟走到張主任跟前,眼睛不住地在他上下打量。
“警官,這怎麼叫推卸責任呢?我是根據事實說話而已,你若不信,可以跟我到監控室去看監控視頻,我敢保證,今天我們沒有醫生,也沒有護士送死者去過手術室。而且我們負責他的責任醫生現在都還沒有來上班,他更不可能對死者做過什麼手腳。”
張主任感覺到他們受了很大的冤屈,說起話來也很是激動。
我仔細地看著他胸牌上的字眼,發現他原來是住院部的辦公室主任。
“你們病房裏還裝有監控?”王隊長抬頭望了一眼,我和陳文娟也跟著抬頭仰望,不過並沒有發現攝相頭。
“病房裏沒有,不過走廊裏,護士台,還有電梯門口都有監控探頭。”張主任道。
“帶我去監控室!”王隊長板著臉,嚴肅地說道。
就在王隊長挪開他身子的刹那,我的視野也開闊起來,不經意間我又望到了大鍾那雙被挖了眼珠子的眼眶,我忽然發現那個眼眶周圍的血色已經變成了暗黑色。
草,剛才那血明明還是鮮豔奪目的,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顏色?我感到很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