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自己的妻子過來說,我們離婚吧。
有一天,自己的家庭突然離開了。
手掌用力握著鐵閘門上的鐵欄,上麵粗粗點點的鐵鏽深陷進他的手掌中,老繭內,細微的疼痛竄進自己的內心中,細微的閃電迸射著火花,刺疼了他的心髒。
“……額……”
已經,沒辦法離開了吧。
被詛咒了,從八年前開始的詛咒,當這座教堂被迫接受那樣【東西】時,就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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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宿舍沒人,太好了。
在離開女宿舍後,自己走在前往男宿舍的大道中,中途不可能不碰上其他人。
卡裏盡可能地控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的絮亂,那些撞到的人也沒對自己表現出多大的區別態度,隻是有一兩個話多的家夥會過來問著自己,上哪去了。
遇到這種問題,卡裏則會嘿嘿笑著地說著去了趟廁所,他們知道自己是請了假去男宿舍照顧約修亞,女孩子內急時總不可能去男宿舍的廁所用吧,回答後提問者則是更加尷尬地後退一步,摸著頭離開朝著和自己反方向的路線走去。
完美地沒有一絲暴露的痕跡,她甚至為自己的天賦而感到驚訝,仿佛自己天生就善於說謊和欺騙一樣……這種感覺在自己的內心中感到十分刺痛,她並不喜歡。
“……呼。”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平下自己內心中稍許的不安後,自欺自人地重新地把念頭轉到另一個方向去——當務之急,是馬上帶著約修亞離開這裏,不管如何這座教堂也未免太過詭異一些了,光是來到這裏後自己身體出現的狀況,已經這裏的人們明明是死了的,而卻仍活著等這些不能用常理能解釋的事實,就已經讓她夠頭大的了。
……不過。
卡裏把視線放到一直搓在手心中的橙色發絲,內心有些動搖……從那東西中看到的東西,是真的嗎?
……
橙色的發絲,順著自己的手心指引著遙遠的過去。
原本以為是某種動物的毛發,可是當握在手中用肌膚去感受它的觸感時,卻沒感受到毛絨的柔軟,而是類似於自己亂糟糟的蓬蓬發的觸感……是人的發絲,橙色的。
她第一時刻聯想到是梅裏修女,就算披上修女帽也遮擋不了的靚麗橙色卷發,但橙色是染上去的,甚至連卷發也是燙過的。
如同動物毛皮的發絲卻像天然一樣,沒有染過的痕跡,也不似是燙過的,是自然卷……?
當更深入一層地去觸及它時,腦海中突兀出現一個白色的空洞,那空洞十分熟悉……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她退後一步,也一如之前那樣,很沒有樣子地跌坐了下去。
白洞,侵蝕了自己的大腦,卷入自己的記憶中,但白洞不如之前那樣帶有侵略性的,而是柔和地觸及自己神經末梢最為敏感的一部分,慢慢地展開四肢,網絡狀的光芒如觸手般觸及自己眼中的一片黑暗內,抹去那令人安心的黑暗,刺眼的光芒填充上去。
“唔——!”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不容得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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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約定嗎?”
等到自己腦海中類似於異樣的東西從腦內頂著自己腦皮的異樣感消失後,她才發覺到自己身處在一個挺熟悉的地方,是教堂嗎?但又覺得某些地方有些變動。
自己好奇地去觸碰走廊的牆壁上,她應該還在原地,但在自己思維突然停止的一刻前,記得自己身邊是懸掛著一幅畫的……“啊……”
手臂,穿過。穿過的地方僅僅是泛起一片漣漪,她覺得自己像把手伸入到水麵中,根本觸碰不到任何東西。
……好好玩!——啊!不對,自己在幹什麼啊!
甩了甩腦袋,卡裏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怎麼樣……陷入這種莫名其妙狀況的人第一時間不是拍醒自己的腦袋不是嗎?!自己在悠哉悠哉地做些神馬啊!
聲音是從牆壁穿過的,反正自己現在的狀態詭異得很,她極不情願穿過牆壁,跟著那細細碎碎的說話聲走去。
那棟建築物……是舊宿舍嗎?
她抬起頭看著那棟還挺新的建築物,卡裏記得自己住過一晚的廢棄宿舍有兩層,屋頂是用鮮豔的紅油漆塗刷過,並且在宿舍附近種了塊美觀欣賞用的小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