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ICU重症監護室裏,心電圖監測儀規律的滴滴聲一點點鑽入墨然然的耳朵,也敲擊著墨然然已經有些木然的大腦,終於讓她渙散的意識回籠了。
這裏是哪兒?為什麼自己的眼皮如此的沉重怎麼也睜不開呢?為什麼自己渾身都會酸痛無力?
“張醫生,小姐她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蒼老又焦急的聲音突然從遠處飄來,立刻就被墨然然認出那是家裏的老傭人徐阿姨了。
自三年前父親過世,徐阿姨就繼承了父親對自己全部的寵愛,相比於父親甚至還有過之無不及。
現在聽到徐阿姨這緊張的聲音,墨然然明白過來了,一定是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再度病危了。
意識到這些,有那麼墨然然真希望自己能在上次發病時就徹底咽氣了。那樣的話自己倒也走的幹淨了,至於那個男人,墨然然是再也不敢也不願再去想了。
三年了,自己能同她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自己怎麼還會奢望他此刻會願意守在自己病床前,陪自己走完這最後的一段呢?可笑!實在太可笑了!
“徐阿姨,墨夫人現在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但墨夫人的身體真的不容樂觀。特別是墨夫人自墨老爺過世後一直就鬱鬱寡歡,這對墨夫人的治療非常不利。
希望您還是能請墨先生過來陪著墨夫人,有墨先生陪著,墨夫人的心情應該會好些的。”
張坤現在的臉色幾乎和他身上的白大褂一樣的蒼白了,可見玻璃牆的病房內,那個女人的狀況已經牽動了他腦子裏最敏感的那根弦,使得他不得不主動開口,希望墨家的這位老仆能在墨浩軒麵前提提墨然然,不要讓墨然然人生的最後一段路,走的太過淒涼。
“可是我家姑爺他……唉,張醫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墨家現在的情況,姑爺他心裏根本就沒有小姐,他那邊還是不要指望了,省得被姑爺一口回絕了,再惹小姐傷心。”
“… …可是徐阿姨,墨夫人這次的情況真的很嚴重,您不能再試試嗎?也許… …也許墨先生這次會願意來看看墨夫人呢?
畢竟現在他是墨夫人唯一在世的親人了,而且墨老爺為了能讓他安心照顧墨夫人,不是已經把整個墨氏全都交到墨先生的手裏了嗎?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就算是念在墨老爺當年對他的知遇之恩上,他也應該……”
“唉,張醫生,別說了,別說。”
張坤的話尚且沒有說完,便被滿目心傷的徐阿姨給打斷了,似乎是生怕病房內的墨然然聽到一般。
隻是隔了許久,徐阿姨才把張坤到了遠離病房門的一處拐角,然後恨恨又無奈地道: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他墨浩軒要是能念及半絲半毫當年老爺對他的栽培,也就不會在老爺離世後把小姐逼成這個樣子了。當年若不是小姐看上了他,若不是老爺一心栽培了他,哪有他墨浩軒在T市的今天?!”
張坤:“… …”
徐阿姨這會真是巴不得自己能把全世界最刻毒的話都說出來用在那個忘恩負義的墨浩軒身上了。
見徐阿姨如此,張坤沉默了,很多事情,他焉會不知?隻是站在他的立場,他又能做些什麼?
許久之後,待徐阿姨說夠夠了,張坤才對徐阿姨安慰道:
“徐阿姨,不管怎樣,墨夫人總算又度過了一次難關,清醒過來也是遲早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現在整個墨家也隻有你才還能照顧墨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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