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亭伸出手,將匕首握在手裏。墜手的重量、冰涼的觸感、鞘上粗糙的萬字花紋,讓他再此回想起了那段至今都讓他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的往事。
他輕輕摩挲著匕首的把手,緩緩將匕首拔了出來,白芒耀眼,一如當年般鋒芒銳利。
良久,他才似歎息又似嘲諷地說道:“你仔細看它的刀刃,是不是白中泛青,它剛剛打造好的時候,青光更加明顯,就像雨後晴空,那時候還小,總想著起一個好聽一點的名字,所以就給它命名‘碧空’了。”
冉無恙雖然還在鬧別扭,側著身不肯理雲亭,眼睛卻是誠實地瞄向了雲亭手裏的匕首,鋒利的白刃上果然泛著淺淡的青光。
她幾乎每天都要擦拭匕首好幾遍,之前居然都沒發現?!冉無恙氣悶地說道:“既然它有名字,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雲亭沉默了一會,才低聲回道:“它以前叫碧空,後來就不再是碧空了,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什麼叫以前叫碧空,後來就不叫碧空了?名字還能被收回的嗎?冉無恙隱隱猜到這或許又是一件雲亭哥少年時期發生的不太愉快的往事。
她偷偷瞄了雲亭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啊?”
問完她又後悔了,雖然她真的很想知道真相,但揭人瘡疤這種事,實在太不道德了,而且這個人還是雲亭哥,就更不應該了,她連忙說道:“算了算了,還是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
眼睛裏明明寫著“好奇死了,好想知道”幾個大字,臉上卻硬要裝出一副不在意,不感興趣的模樣,這樣小心嗬護著他的冉無恙,在雲亭眼裏,簡直不能更可愛了。
他的心早就已經冷硬如鐵,哪有這麼容易就受傷了,既然小恙想知道,告訴她又何妨,以前不說,隻是覺得沒必要說而已。
雲亭掂了掂手裏的匕首,笑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把匕首特別重?”
冉無恙點頭,“嗯,是比普通匕首重很多。”那時才十二歲的她差點拿不住這把匕首,後來還是她每天練習揮舞匕首一千下,才勉強能使用它。
“因為……”雲亭刻意停了一下,挑起了冉無恙的好奇心,待她不自覺地往自己身邊靠的時候,他才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它是用玄鐵打造的。”
“玄、玄鐵?傳說中能造出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的玄鐵?!”冉無恙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若不是雲亭把匕首拿在手裏,她都想搶過來仔細研究一番。
雲亭被她一驚一乍的反應逗笑了,搖搖頭,笑道:“事實上也沒那麼神,對不對?”
冉無恙還沒從自己整天揣在腰間,砍過柴、切過烤肉的匕首居然是玄鐵所造這件事中回過神來,眼神火熱地盯著匕首,努力地想從中看出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來。
雲亭將手往左移,冉無恙的眼珠子就跟著往左,手往右移,眼珠子就跟著往右。
雲亭實在沒忍住,哈哈笑道:“玄鐵是我八歲那年意外得來的,當時我的反應就和你現在一樣,覺得自己能打造一把天下無敵的神兵利器了。”
冉無恙白了他一眼,這話的意思,是說她現在的智商和他八歲時一樣嗎?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一些,雲亭怕她惱羞成怒又開始折騰,輕咳一聲,收斂了笑意,說道:“玄鐵太過珍貴,我打算將它打造成匕首,送給父皇。隻是我找了好幾個厲害的鑄劍師,都沒能成功,我記得不知道哪本古籍有雲,金鐵之精,無法熔化不能成劍,唯有活人血肉精魄才可助其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