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麵?
冒那麼大風險,就為了到監室裏見一麵?
冉無恙不是很懂雲亭的想法,不過她倒是很少見到雲亭如此猶豫的一麵。
雲亭平時給人的感覺總是很溫和,好像很好說話,實際上,他一向很有自己的主張,行事果決,是放棄還是牢牢抓住,他心裏早就決斷。
那個俘虜能讓雲亭哥露出這種神情,也算厲害。
冉無恙又看了一眼已經被她放到右上角的光屏,沉吟片刻,說道:“隻是見一麵的話,我有辦法。”
今夜的小恙,給了他太多的驚喜,雲亭輕彈了一下冉無恙的額頭,笑道:“很厲害啊,小丫頭。”
冉無恙幹笑了兩聲,並沒有被誇獎的高興,反而很心虛。
雲亭哥之所以覺得她厲害,是因為他不知道,這間大瓦房,是典型的外緊內鬆,外麵有近百人守著,裏麵卻隻有兩個守衛,他們隻要能進去就好辦了。
她手握地圖,瓦房內外的人員守備情況一覽無餘,自然能找到空子鑽進去,但這些終究不是她自己的本事,實在沒臉接受這份誇獎,隻能趕緊轉移話題,“快走吧雲亭哥,我帶你進去。”
冉無恙沒走正門,抓住了巡邏隊的一個空檔,帶著雲亭從側麵翻過圍牆,潛入了瓦房。
瓦房內的構造很簡單,正門進來之後,有一個寬敞的空間,放了些座椅板凳,供人休息,再往裏,就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兩側,全都是沒有窗戶的監室,如今這些監室大多數都空著,隻有最後一間關著人。
現在已經寅時了,正是人最困頓的時候,或許是太過信任外麵巡視的人,瓦房中留守的兩個人,一個正歪在一張椅子上睡覺,另一個倒還算清醒,但也是哈欠連連,目光呆滯。
兩人躲在角落處,冉無恙小聲問道:“雲亭哥,你帶了迷藥吧。”
如此肯定的語氣,小恙果然是看著他離開帳篷的,但她那時候卻沒有聲張,而是默默地跟著他。雲亭既驕傲又失落,隻不過這些情緒都沒有表現出來。
“帶了。”他低頭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褐色的小瓶和一條布巾,遞了過去,
冉無恙接過裝迷藥的小瓶晃了晃,還剩下大半瓶,應該夠了。
雖然以她現在的身手,想要悄無聲息地放倒兩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冉無恙還是選擇了用迷藥。
她也不知道雲亭上哪弄來的這種藥,不僅藥效強勁,發作快,醒來後還不會留下任何昏迷之前的記憶,隻會以為自己太累睡著了而已。
如果雲亭哥隻想見那人一麵,不想事後還驚動軍營裏的人,用迷藥是最好的辦法。
冉無恙小心翼翼地將布巾撕成兩半,各倒上一點迷藥,將其中一塊布巾給雲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醒著的那個守衛,然後指了指雲亭,再指了指昏睡過去的那名守衛。
雲亭輕輕頷首,兩人悄悄地潛過去,彼此間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就默契地朝著各自的目標撲了過去。
冉無恙的速度非常快,那名守衛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暈過去了,雲亭那邊更省事,守衛原本就睡著了,現在更是直接暈死過去。
兩人動作麻利地處理好守衛,讓他們各自躺在一張長椅子上,若是有人進來或者他們自己醒來,肯定以為是太困,一不小心睡著了。
“咱們快一點,時間不多。”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他們必須趕在天亮前回到帳中,時間真的很緊。
冉無恙抓起掛著牆上的一串鑰匙,和雲亭一起直奔最後一間監室,越靠近,血腥味越濃重,當真正來到監室前,看清裏麵的情況,冉無恙忽然有點明白,雲亭哥為什麼這麼急著今晚過來了,如果再晚幾天,估計人就沒了。
這間監室很大,靠近門口的牆壁上插著一個火把,光線昏暗,隻隱約能看清監室內的情況。
四周放滿了刑具,一個四肢被鎖鏈拴著,血肉模糊的人坐在監室最中央,他的上衣已經被剝掉了,身上的傷比下午看到的時候更為猙獰可怕,血腥味濃重到讓人呼吸困難的程度。
這個人渾身都是傷,四肢又都被鎖鏈拴著,冉無恙不怕他對雲亭不利,也就沒有跟過去,她打開門後,就站在門邊守著,既能看到裏麵的情況,也能隨時注意外麵。
雲亭慢慢走近男子,在離他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就這麼靜靜地盯著人看。